瓶上好的金瘡藥,慢慢地灑在傷口上。桃夭將青淵從床上輕輕地抬起來,平大夫將紗布一層一層地裹上去,在尾處打了個結。本來這是很嚴肅的事情,誰知平大夫這麼大年紀的人(六十多歲),居然會在紗布的尾處打了一個蝴蝶形狀的結,桃夭沒忍住笑了出來。就連一直在旁邊甩著尾巴轉的白薇也趁機“嗚嗚”了幾聲,表示自己的意見。
平大夫老臉被這笑聲和叫聲搞的通紅,沒好氣地說:“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桃夭乖乖地遞上乾淨的水,平大夫就這水洗了手,慢悠悠道:“就一個受了重傷的人來說,他的脈象平緩,只是要休息上月餘便可。小陶,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你去祭拜家人怎地抱個受傷的孩子,還跟了只小狐狸回來?”
桃夭將水放下,找了個最近的椅子坐下,一字一字地開始講述她臨時編好的藉口:“這孩子喚作青淵,父母早亡,乃是寄主在我家我的遠房表弟,那日同我家人一起出門,他一個人偷偷地跑出馬車。我正準備去尋他,不料想遇到了強盜打劫。我以為他們都死了,不免心灰意冷就在平陽住下。今日出去祭拜,居然見他一人倒在了血泊中,我猜測那些強盜見他身著華麗,估摸著綁了他去勒索,他自幼聰穎,肯定是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卻被強大發現砍成這樣。至於這隻白狐狸,”桃夭說著把白薇抱了起來,小狐狸伸出舌頭舔舔她的臉,平大夫“呵呵”地笑了笑,她才又繼續說下去,“這小狐狸是跟著他一起來我家的,是他早亡的父母送他的生辰禮物,那日並未跟著他,不知為何今日居然會在他身邊。”
平大夫一臉的高深莫測:“我猜測肯定是強盜見你的表弟這隻小狐狸能賣個好價錢,你表弟不允,便被砍了。這小狐狸當場跑了,等那些強盜走了才回來,所以並未受傷。”
桃夭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眼睛裡發出仰慕的光芒:“平大夫果然是博學多才,一猜即中!”
小狐狸淚奔:青淵人家沒有丟下你啊……桃夭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汙衊我,白鬍子老頭我跟你沒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大夫心中甚為得意,他看了看外面,日頭已經落了,他趕緊囑咐桃夭:“小陶早些回去吧,這孩子要靜養,明日你再來那些補藥回去。”
桃夭趕緊道謝,她從床上抱起已經換了衣服的青淵。他的呼吸此刻平順了些,就是身體還有些冰涼,不知是因為受傷還是原身是蛇的緣故。兩人一狐狸走到門口,正準備離去,平大夫忽然說了聲:“小陶,這小狐狸頗的我的喜歡,這段日子你要專心照顧表弟肯定沒時間理會它,不如就留它在這裡陪我如何?”
桃夭笑眯眯地應承:“這是自然,小白你就留在這裡,姐姐明天在來看你。”
小狐狸身子顫了顫,欲哭無淚:桃夭姐姐你怎麼能丟下我……
桃夭“悲痛欲絕”地同小狐狸道別之後,抱著沉沉的青淵,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因隔著不遠,轉了幾道彎便回了家。家門前卻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灰色的長袍,儒生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外面有些冷的緣故,正在門前走來走去。
桃夭睜大了眼睛,懷裡還抱著一個人,只得一步步地走過去,對著門前的人說了聲:“陸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榮是平陽縣縣學教書的先生,所以大家都叫他陸先生,桃夭也不例外,跟著大家都叫他陸先生。陸先生乃是一介酸儒,本來兩人沒什麼交集,因著陸夫人喜歡桃夭的刺繡,她便常常趁著陸先生去縣學講學的時候去跟陸夫人聊聊。這一聊,可壞事了,陸榮某日下學早,居然要娶桃夭做小,這陸夫人原先本事咯醋罈子,此回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居然答應了。從此陸榮竟然忘記了掛在嘴邊的“浩然正氣”如牛皮膏藥般常常來門前等著。
陸榮拱手行禮:“陶姑娘每月十五必會出去祭拜親人,拙荊憐陶姑娘在此地沒有親人,便差我來請陶姑娘過府一敘。”
桃夭萬分頭痛:“感謝陸先生及夫人的美意,桃夭今日還有事,不便前往,麻煩陸先生同夫人解釋一下,改日桃夭前去道謝。”
【02青淵&白薇】
陸榮怎地不知桃夭躲他,他一見佳人就要如往常般進門,居然急的一把抓住桃夭的手,結結巴巴道:“陶……陶姑娘,在下……在下對你一見鍾情,想娶姑娘過門,姑娘可否……”
桃夭一把甩開他的手,因著動作過大居然把懷裡的青淵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陸榮這才看見桃夭懷裡抱了個小男孩,青淵低低地“嗯”了一聲,居然醒了。
陸榮顧不得地上的男孩,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