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女人,哪有在死亡面前表露出這般冷重的氣勢,從容淡定,就算是男子,都不可能有著如此大無畏的神情,彷彿所有的一切是被她控制在指間,沒有一分偏移。
“金總的意思,是要脫掉衣服驗證一下?呵,可惜您不是早就驗證過了嗎?”珍惜媚笑著,不著痕跡的諷刺如銀針般錐骨,搞得金澤裡唇角的假笑倏然消失。
現在世人皆知她是自己的情…婦,可事實上,他頂多看到過這個女人穿比基尼的模樣,嘗過她的嘴唇,僅此而已。
壓在身下的滋味,還未曾試過。
童珍惜這樣的女人,是劇毒的罌粟,看著甜美純淨,初嘗銷…魂蝕骨,卻會如條毒蛇般,出其不意的發起攻擊,叫人防不勝防。
“好厲的一張嘴,真想看看子彈穿過去的時候,你還能不能裝出這樣一副叫人噁心的表情!”
“那金總到時再來看,不就知道了?”
金澤裡盛怒的模樣落進眸底,珍惜心頭不由得諷意橫生。
到底是誰算計了誰,還不知道呢?
金莉娜一死,獲利最高的人,當然就是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神秘太子爺,就算金董事長再怎麼不願,也絕對不可能看著自己傾盡一生所打下的江山落在外姓人手裡。
“為了林藍初,值嗎……?”聲調拉長,藏蘊著一股子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當他看到新聞時,第一個反應不是她陷害了自己,致使自己在娛樂界打拼兩年的江山瞬間崩毀,金其的股價大跌,連帶著,鬧的整個安城的股票市場都動盪不安。
而是難受,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就好像,滿滿的心忽然一瞬間被掏空了,森冷的風颳過,凍得他全身哆嗦。
值嗎……?
珍惜聞言,唇角的笑意愈深,眸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到身後之人上,那雙昔日漂亮的藍眸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綻不出一絲光彩,流溢著濃濃的哀傷,四目相對,叫她心臟禁不住瑟瑟發疼。
雪眸微閉,指縫間輕風遊走,珍惜懶懶的伸手指著他的身後,散漫的回答。
“這個,你問他本人,應該比較合適。”
最不想見的人與最想見的人是同一個人時,那種苦澀,也只有處在這樣的情況下,才體會的最為深刻吧……
珍惜聽見心底寂寞而無奈的嘆息,彷如一曲悲傷的離歌,哀怨,素惋。
“小惜……”
淡到不能再淡,低到不能再低的輕喚,飽含著上千上萬句無法說出的思念,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林藍初的藍眸變得深邃而悠長。
這些日子,她定又吃了不少苦,下巴比以前瘦多了,看上去憔悴不堪,但那一雙清亮的雪眸卻使得整張臉熠熠生輝,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脆弱與堅強蕪雜的混合著,讓他無比心痛。
“小惜……”林藍初的聲調愈發的沙啞,微抬著眼,像個被拋棄的孩童般無辜的看著她,眼神中溢滿了哀傷。
“你來做什麼?”珍惜仍微閉著眼,露出脖頸優雅的線條,沒有看他。
臉色卻唰的慘白的厲害,心臟跟著硬生生髮疼,感覺就像好不容易癒合的口子再次被人狠狠撕裂了,潺潺的鮮血嘩啦一下盡數湧出,燙得她幾欲連骨頭都要熔化殆盡。
珍惜的聲音平靜的可怕,不高不低,宛如一支帶毒的銀箭,準確無誤的從他心口唰的穿過,血濺三尺。
林藍初眼角的餘光掃過金澤裡一眼,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臉,覺得胃海一陣翻攪,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
金澤裡識趣的挑眉,拔腿離開,完美的微笑在轉身的那瞬變得森寒幽冷。
視線偏移,看向那張蒼白容顏的藍眸驟然頹暗,提著餐盒的五指不由得緊攥發白。
他想她想的都快發瘋了!
可是,她卻執意將他隔絕在外不肯見她,而現在竟然這麼輕易的跟金澤裡見面?
甚至還勾著笑靨,似是十分開心的模樣?
小惜,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氣我那天說了那麼狠厲無情的話,傷了你?
“小惜,你餓嗎?我給你帶了提拉米蘇。”
收回心神,林藍初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他將白瓷餐盒擱到桌上,小心翼翼的開啟。
精美的提拉米蘇糕點別緻優雅,彷如一道道上等的工藝品,與這間冰冷生硬的拘留室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珍惜瞥了一眼,雪眸微縮,喉嚨乾澀的厲害,像是被迫塞進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