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家而言,她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當他因小惜的事上金家談判時,恰巧聽見了所有的真相。
如果愛,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毀了她一次又一次,眼睜睜的看她身陷險境,非要她走投無路時,才如那高高在上的王者般,‘慈悲’的伸出手,施救。
“小惜現在的情況很壞,林藍初,你如果想害死她的話,就說啊,大聲說好了,沒人逼你。”
夏流觴不怒反笑,俊眉擰緊,立體的眉峰將他隱匿的怒意顯露無遺,英俊的五官笑容優雅高貴,卻無端多了絲猙獰的味道。
病房內的空氣瞬時變得凝滯而僵硬,躺在病床上的珍惜面色蒼白,顴骨處已不復剛剛那般潮紅,安靜的小臉看上去溫暖而寧和。
“那又是誰把她逼到這一步的呢?夏流觴,這一次,我不會退,絕對!”
從生死線邊緣掙扎回來,那一瞬,他發現生命是何其渺小,人生是如此短暫,跟所愛的人在一起,哪怕下一秒是死亡,也不會害怕了。
說話的同時,林藍初下意識的握緊珍惜的手,纖白的五指彷彿一捏就會碎掉似的,卻不想她指尖動了動,烏黑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張開,露出一雙晶亮澈心的雪眸。
“藍……藍初……”珍惜艱難乾澀的輕喚,眸中流溢著燦爛的光,彷彿落進了一汪新月,細碎的月澤鋪亮了整片漆黑的大地。
“你醒了,真好……”
顫抖的指輕撫上他俊逸的臉龐,帶著些許顫抖,林藍初陡然一顫,強扯出一個笑臉,附和道。
“因為我想在死之前再看你一眼,所以,死神被我打跑了。”
“呵呵,那你還真勇敢啊。”珍惜被他的開朗逗得噗嗤一笑,蒼白的小臉因這個雪蓮般的笑容而多了絲生氣。
倘若她緊閉著雙眼,真的會讓人以為,她已經死去多時。
“那死神長什麼樣?我很好奇誒。”珍惜繼續問道,唇角的笑容美如皓雪。
“死神啊?我想想,嗯?她呢,細細的眉毛,一雙清亮的雪眸,小小的臉,甜甜的唇。”說著,忽然的靠近,在她的唇上印下卿然一吻。
藍眸中的光芒,瞬間變得深邃而悠遠,夏流觴緊攥著拳,若不是醫生的叮嚀在耳邊一遍遍的不斷迴響,他恨不得一拳將林藍初打飛出去。
“幸好你醒了,要不然,我非要回到地獄將你拉回來不可。”林藍初喃喃的低述。
雙手將她環在懷中,乾淨的氣息鑽入鼻間,卻令她微有不適,胸口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眼角的餘光瞥過夏流觴落寞的臉,心頭無端的泛起一股酸意,碎碎的疼,沒有來由的,彷彿鐫刻進了骨子裡般。
“藍初,你……抱得我有點痛……”
話音剛落,林藍初的雙手就被夏流觴強制性的抓住,黯然的臉綻出慍怒的神色,雖然他緊抿著薄唇,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放開她。”夏流觴冷冷開口,俊眉蹙的更緊。
“該放開的是你,夏流觴,你打擾到我們了。”
“什麼?笑話,她是我妻子,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夏流觴隱忍的怒火被徹底激發,一字一句,毒辣如箭,狠狠的刺進對方心臟最脆弱處,沒有絲毫偏移。
“小惜,我於你而言,無關緊要?”藍眸微斂,略帶一絲可憐的味道。
加之,那張清逸的臉上還殘留著病態的孱弱,更叫人憐意叢生。
珍惜輕嘆了口氣,轉過頭,對夏流觴淡淡的說。
“你先出去吧。”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出去,不應該是林藍初嗎?是林藍初出去才對啊——!
“我有話,要單獨跟藍初說。”語氣更淡了,沒有任何的音調起伏。
“什麼話我是不能聽的,童珍惜,你現在懷了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丈夫,怎麼可能容忍你跟陌生男人獨處一室?”
夏流觴憤怒的反駁道,十指攥的更緊,就差沒當場提起林藍初的領子,將他給扔了出去。
“呵,孩子,妻子,丈夫?你在說什麼笑話,我的孩子,跟你有任何關係嗎?”
珍惜笑著,笑容冷凝的可怕,下頜微微揚起,漫出倔強的弧度。
他還是沒變,從來都沒有變,霸道,自私,任性,不在乎別人好不好受,只要他心裡舒服就行。
夏流觴,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她曾經以為他或許會變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