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香凝走了,她已是大爺的人。從此以後,大家各為其主。
悅兒跟著主子去花廳了。自從月寒衣宣佈了她的侍妾身份,悅兒便頂替了她貼身婢女的位置。連城是月寒衣的近侍,自然也跟著去了。
那麼自己呢?
主不主,僕不僕。
適才香凝的神色很複雜。無奈的,憤怒的,不甘的,還有嘴角邊那一抹極其隱匿的快意。
快意?是的,是快意。
香凝沒有出聲,瞳兒卻聽得明白。
玩意兒。。。。。。
瞳兒楞了一下,很快便釋然。
只有最怕這三個字的人,才會魔瘋了一般,念念不忘。
我不會。
月寒衣回到明墨軒已是深夜。
瞳兒睡得迷迷糊糊,身側的清冽香氣什麼時候貼近,又是什麼時候離開?
瞳兒不知道。
想太多會很累的,不如黑甜一覺。
瞳兒醒來時,月寒衣已經離開很久了。
悅兒端著面盆跨了進來,照例笑得爽快:“瞳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主子呢?”
“爺上朝去了,聽說北邊出大事了。”
“啊?什麼事情啊?”
“不清楚,聽說是張將軍戰敗了。”
“喔。”
瞳兒也不甚在意,洗臉擦牙,坐在梳妝檯前任隨悅兒擺弄。
自受傷開始,一直是悅兒照顧著。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到如今欣然接受。對於悅兒,瞳兒有的,不僅僅是感激。
主子不再喚她賤骨頭?
自受傷開始,一直是悅兒照顧著。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到如今欣然接受。對於悅兒,瞳兒有的,不僅僅是感激。
早已習慣了悅兒的好,若有一天悅兒離開了,該怎麼辦?
瞳兒想起了連城在悅兒跟前,唯唯諾諾的小媳婦樣子。
瞳兒想笑。
挽了髻,悅兒自去忙開了。瞳兒隨意用了些包子和米粥,便張羅著整理屋子。月寒衣不喜歡凌亂,瞳兒總是很用心地,將屋子收拾整齊。
“書擺倒了。”月寒衣的腳步總是很輕,不知何時,已站到瞳兒身後。
瞳兒合上書,回過頭低低地喚了一聲主子,將書調了個兒,重新擺回了書架。
月寒衣揚了揚嘴角,上前自書架取下了那本《詩經》:“瞳兒也喜歡?”
瞳兒抬眸,月寒衣正看著她。細長的眼,淺淺的笑,染上初春晨光的溫度,不似記憶中寒涼。
瞳兒微紅了臉,什麼時候起,主子不再喚她賤骨頭?呵,記不得了。
“嗯。”瞳兒垂眸,咬著唇點了點頭。在南方時,香凝和月寒衣並肩坐著吟誦‘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樣子,美得不似人間。
瞳兒接過《詩經》,低著頭小心翼翼摩挲著書面,呢喃自語:“原來它叫《詩經》。。。。。。”
?月寒的微眯著眼,嘴邊的弧度漸漸變得僵硬。
“喜歡,一定要看得懂麼?”瞳兒抬眸看著月寒衣,那眸光似一片無波的溪潭,落寞而寂靜。主子喜歡的,瞳兒都喜歡。
“我念給你聽。”喜歡一定要看得懂麼?月寒衣怔忪了片刻,緊閉的唇忽然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伸手攬過瞳兒,廣袖輕舒,滑過瞳兒的臉頰,落下如許冷香,連那火紅的窗花都變得安寧起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枝,疏疏密密灑了下來。陽光的溫度,一切美好的不像話。
瞳兒和月寒衣坐在月亭裡,石桌上,攤著那本《詩經》。
僕從丫鬟們來去匆匆,不時有人朝他們張望,交頭接耳間,迅速低下頭,快步離開。年二十九了,原本便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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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薰說,好日子過去了,明天開虐。
月寒衣的表白
瞳兒只抬眸回看了幾次,便懶得去理會了。
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奴隸做了月王府二世子的侍妾。這新聞的確夠讓全城人茶餘飯後,唾沫橫飛地熱鬧好一陣子。隨她們去吧。
風吹書頁,墨香冉冉。一葉精緻的葉脈書籤飄了出來。葉脈細細密密,別緻纖巧,葉梗繫著一截柔亮的絲帶。瞳兒垂眸,默默地將書籤放回書頁。
這書籤應該是香凝親手做的吧。。。。。。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月寒衣靠著欄杆,合上眼輕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