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管隊交代完任務,將進出營的令牌交給他,便轉身出了營帳。
蘇傾池拿著單子,地對葛冰聳肩,“你看,可不是我不讓你出去。”
“啊~”葛冰仰天哀嚎,捂著腦袋倒在通鋪上。
“下次一定讓你,如何?”蘇傾池看了眼手中的單子,又瞧了眼垂頭喪氣的葛冰,笑道,“下個月應該還有一次出營機會,大約有三天,可不比一天爽快?”
“當真?”葛冰眨著大眼睛,一閃一閃,露出小虎牙。
“自然。”蘇傾池想笑。
葛冰想了想,妥協,“好吧,那趙大哥這次出去給我帶一串冰糖葫蘆回來。”
蘇傾池無奈地搖頭,笑道,“這時節,哪來的冰糖葫蘆?”
葛冰兩條秀氣的眉毛又皺了起來,“怎麼這樣啊,我的糖葫蘆,我的糖葫蘆。”
他在通鋪上滾來滾去,竟是耍起無賴來,蘇傾池忍俊不禁,嘆了口氣,“好吧,若是有,我定給你帶,若是沒有,你也別怨我,如何?”
葛冰噘著嘴,大約還有些不滿意,蘇傾池又道,“只盼著別被守營計程車兵搜出來。”
葛冰一想,“那趙大哥還是別帶了,萬一被搜出來,可得受罰,一個糖葫蘆被罰二十下杖責,太不值了。”雖這般說,他噘著的嘴還是沒松,一瞧便知,這心裡不爽快。
蘇傾池將單子疊好,和令牌放一塊,拿出一套衣服,換下身上的營服,將衣帶整理好,轉身,葛冰正瞪大眼睛瞧他。
“趙大哥……”葛冰上下將蘇傾池打量了個遍,末了,吞了口口水。
蘇傾池瞅他一眼,不明所以,等了片刻,見他不講話,便將單子和令牌放進懷中,撩了帳簾走了出去。
水色的袍子,淺青的馬褂,衣服自是極普通的,並非上好的料子,然而蘇傾池一出營帳,頓時引來一片騷動,各個營帳之內皆有人探出腦袋,不停張望,更有莽漢對著蘇傾池吞了一大口口水。
蘇傾池神色如常,遇見巡職計程車兵,亦會對他們點頭。
細長的眼眸之間一派清澈,輕薄的嘴唇微微抿著,帶了一絲自然的弧度,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的輕浮姿態。然這樣清俊的容貌,風流的體態,大方的舉止,卻叫人不禁心馳神往。
莽夫野漢混雜的軍營,竟有這樣一個俊逸的兵丁,莫怪眾人要倒吸一口氣。
這裡山林密佈,便是他們的營盤也在山腰上,蘇傾池從山間的小石道下山,走了許久也未見人影。這裡的村鎮並不比別的地方,這裡並沒有大的集鎮,要尋大的集鎮,大約得走上大半日。沒有馬匹,單靠雙腿,這一來一回,一天自然是不夠的。
這裡群山連綿,山坳之間星散密佈了幾片小鎮,這些小鎮,大多背山沿河,小鎮之內的居民大部分是少數民族,其中亦有幾座古城。
走了許久,蘇傾池終於尋得一座古老的城鎮。
這個城鎮位於大巴山脈和劍門山脈的交接地段,靠近嘉陵江水系,進城,一色青瓦平房,縱橫交錯無數小巷,街巷之內整齊排布著居民古院,長簷遮街,瓦當吊簷。這些木牆青瓦的民居,風格迥異,格調卻不是淡雅,叫人留連其中。
因為有任務在身,蘇傾池未多做停留,沿街找到一處藥鋪,按著單子買了藥材,便沿路返回。
青石板的鋪地之間長著青翠的蘚苔,石板光潔映人,沁涼入心,蘇傾池後悔出營之時沒有帶揹簍,提著滿手的草藥包,確實累人,走不多久,額頭便沁出了汗,方抬頭擦去,前方便傳來馬蹄聲,還未等他反應,那幾人已呼嘯而過,蘇傾池往後頭看去,但見中間那人背影,莫名地覺得熟悉。
正想著,那三人中間的一人似乎回頭朝他看了一眼,隨後又揮了馬鞭,行遠了。
未作多想,抬頭瞧了瞧天色,便出了鎮子。
蘇傾池這次出營,帶回了些小吃食,原本入營被守營的官兵攔住,他心中還有些忐忑,不過轉念一想,不過挨幾十下板子,便也釋然了,哪想那守營的官兵讓他抬起胳膊,只隨便在他背上腰間腿上拍了幾下便放行了,蘇傾池回頭看那守營的小夥子,那人卻憋紅了一張臉,轉過頭去。
葛冰同營帳裡幾人自然一場歡呼,蘇傾池將包著零嘴兒的紙包丟給他們,由他們爭搶。
不過一些簡單的糕點,便險些 (炫)(書)(網) 引得一營帳的人窩裡鬥起來,沒有惡意的鬧騰罷了,軍營裡實在無聊。最後每人分得一兩口雲片糕和芝麻酥,這場鬨鬧便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