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稱雪停的時候出來清理積雪,可總是無法保持超過兩天。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剛清理完,便又紛紛揚揚開始飄雪,令人甚為頭疼。
玄啟坐在御書房的書案後面處理堆積成山的奏摺,有三成都是各地上表說今年飛雪成災,要儘快做出適當的決策來解決雪災的問題,否則明年有好多地方都要因為雪災而鬧饑荒。
玄啟放下硃批御筆,揉揉痠疼的眉心,握筆的手指也微微有些僵硬。想一想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寒雪每夜為他按摩,那些日子本來並不遙遠,可是他卻總覺得恍若隔世一般,令他懷念不已。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去理清自己的思緒,所以他雖然著急,卻從來不去逼她。他明白她心裡想什麼,他也知道她對那天御書房裡的事心中有誤會,可是,有些問題總是要面對,有了矛盾也許是好事,解決了,以後兩人才能更加靠近彼此。
“韓徵,夫人這幾天都在玉泉殿裡幹什麼?”玄啟推開窗戶,看著宮人正在忙碌地清理屋頂和道路上的積雪,玉泉殿現在也是這樣一片純白的景象吧,還有那些已經光禿禿的樹枝和花枝,一定是別有一番風味的景緻。
“回稟陛下,夫人每日除了教習太子殿下讀書,便是經常獨自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雪景發呆。”韓徵頓了頓,抬眸看了一眼玄啟很久都沒有舒展開的眉宇繼續道:“只是聽香染說,最近夫人夜裡總是睡不好,有時候還常常在夢裡叫陛下的名字。”
第十章 宮廷深深深幾許10
玄啟聞言,挺拔的身軀僵了僵,眉心居然緩緩撫平開來,露出連日來難得輕鬆的表情。
原來她是想他的,跟他也想她的心情一樣濃烈,也許他不該太強硬,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後宮是寒雪心裡難以拔掉的刺,她從來不提,卻不代表她一點都不在意。即使他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可是隻要他的後宮存在一天,這個矛盾就不會得到徹底的解決。
在外人看來,他後宮佳麗三千本就是天經地義,可是在寒雪心裡,這卻是一條不能碰觸的傷口,一件小事,就能在那條傷口上割出一道血淋淋的溝壑,在他們之間築起無法逾越的隔閡。
他想不大明白,是他的愛表達的不夠清楚,還是他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心裡只有她,再多的女人都只是擺設罷了。她若一直不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他再怎麼解釋,也是治標不治本。或許他該先去找她,兩個人平心靜氣地好好談談,總好過這樣失魂落魄地過日子。
“韓徵,你去御膳房說一聲,說朕今日回玉泉殿用晚膳。還有一會兒,你去玉泉殿看看,囑咐夫人沒事兒就不要出門了,宮人清理積雪的時候,雪沫子到處飛揚,沾上了怪涼的。”
韓徵聽見玄啟這麼說,知道兩個人之間僵持了這麼些天的關係總算有了回還的機會。“諾,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玉泉殿見夫人。”
玄啟瞧著韓徵欣喜離去的身影,面上冷硬的線條漸漸緩和下來,唇角也不由得掛上一絲淺淺的笑意。原來韓徵比他還要著急,韓徵的忠心,自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的習慣沒有誰比韓徵更清楚,他的心思沒有誰比韓徵看的更通透,有時候玄啟覺得,韓徵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然而,韓徵萬萬沒想到,等他懷著無比雀躍的心情來到玉泉殿的時候,看見的竟然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
玄啟還站在窗前凝著外面樹杈上的積雪,想象著晚上寒雪看見他是會是怎樣的表現,是兩眼淚汪汪地驚愣在原地,還是撲進他懷裡一陣拳打。無論是哪一種,他都無比期待。可是當他看見韓徵興沖沖地去,不久又急匆匆地回,臉色驀地一沉,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陛下,不好了!”韓徵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還未等氣息穩定,便慌慌張張地道:“陛下,夫人出事兒了。”
玄啟聽了這話,頓時臉色變得青白,韓徵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玄啟已經躍出視窗,提了輕功飛一般往玉泉殿奔過去。
玄啟飛奔到玉泉殿門口,滿地的狼藉令玄啟大吃一驚,只見用來掃雪的幾架長梯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掃帚也是凌亂地扔在地上,幾個負責清理積雪的太監渾身顫抖著跪趴在地上,還有幾個宮女也是跪趴在地上直嚶嚶哭泣,屋裡還有羿兒陣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床上的狀況被帳幔嚴絲合縫遮掩得密密實實,李院正坐在帳幔外面為裡面的人懸絲請脈,玄啟輕手輕腳地掀開帳幔走進去,等他看見床上額頭纏裹著厚厚紗布昏迷不醒的人兒時,只覺得渾身血液迅速逆流而上,手腳變得冰涼,軀幹變得僵直,思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