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似是含著萬千愁緒,情緒極為不佳地輕釦著桌面道:“你過來”。
葉冰微紅了臉,朝著玄啟走進幾步,冷不防被玄啟一把拉坐在腿上,修長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下顎,令她心跳驟然加快,手心冒出薄汗,心中難掩的喜悅浮上眸底。
這張她日思夜想的俊臉就在她眼前,葉冰覺得這一刻是她最幸福的時刻,還有什麼被心愛的男子憐惜地抱在懷裡更美好呢?
“果然也算是個美人。”玄啟目光閃了閃,曖昧地湊近葉冰的耳邊道:“如此良辰美景,婕妤先陪朕喝酒助興如何?”
葉冰聞言欣喜地點頭應下,連忙起身翻開酒盞,為玄啟斟酒。
玄啟的酒量一向很淺,平常宴請大臣的時候,往往都是醉著回來。二人軟語嬉笑著,不知不覺就喝下了半壇,玄啟便漸漸帶了濃濃醉意。
葉冰心中越加忐忑,玄啟再這樣喝下去,她期盼了很久的夜晚就要這樣過去了。她清清嗓門,正想勸玄啟別再杯,哪知道玄啟突然扔掉酒盞,起身一把將她拉起來擁進懷裡,再一個彎身將她打橫抱起來,腳步踉蹌地往床榻走過去。
葉冰被玄啟丟上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玄啟修長的身子壓上來,一把扯落她身上輕薄的寢衣,濃濃的酒氣在二人之間流轉,葉冰覺得自己似乎也被醇香的酒味醺暈了頭腦。玄啟用力吻住葉冰的耳垂,葉冰忍不住輕吟一聲,伸手將玄啟的肩頸環住。哪知道下一刻身上一沉,玄啟突然就醉倒在她身上,眨眼間便沉沉睡了過去。
葉冰見玄啟半晌沒有動靜,不覺懊惱起來,她本也知道他酒量淺,她就不該讓他喝酒才對。如今此番光景,卻要她如何應對?
“陛下?”
“陛下?您醒醒。”
葉冰輕喚了玄啟兩聲,卻只聽見他沉沉的呼吸在耳畔迴響。葉冰嘆了口氣,只得將玄啟推開,讓他仰躺在床上,又起身為他寬去明黃龍袍,脫去龍靴。葉冰為玄啟蓋好被子,隨即坐在床畔,伸手撫上他俊朗的臉龐。她從來沒能仔細瞧過他睡著的摸樣,原來他睡著的時候,竟然是這樣如孩童一樣純淨的摸樣嗎?
如果以後他們都能如此相處該多好,她不是納蘭寒雪,她不在乎他又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她只求他能偶爾想起她就好了。如果,過了今夜,寒雪消失之後,是不是她的機會會多一些?葉冰眉目驟冷,心中卻在想,如果寒雪真的再也回不來了,也是好事一件。
“納蘭寒雪,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以為朕真的非你不可嗎?”
葉冰瞧見玄啟皺著眉心憤怒地說了一句,以為他醒了,誰知又喚他幾聲,聽他沉穩均勻的呼吸聲,才知道他是在睡夢裡說夢話。
納蘭寒雪?那又怎樣!就算他現在在夢裡都在想著寒雪,總有一天,她葉冰也會成為他心尖上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目光流轉,葉冰瞧見玄啟明黃色的外衣在一邊映著明亮的燭光發出幽冷的金色光芒,她上前將玄啟的龍袍拿起來掛上一架,忽然就想起她進來承歡殿的時候,玄啟正在看著的羊皮紙。
葉冰猶豫了一下,走回床邊又喚了玄啟幾聲,見他不應,仍是不放心地拿出蕭湘交給她的白玉瓷瓶放在玄啟鼻端,讓玄啟將**吸進去,這才放心地從龍袍裡拿出那張羊皮紙。
葉冰的目光觸及上面複雜深奧的圖案時,立刻瞠圓了眼眸,狂喜的笑弧瞬間掛上唇角。平常的女人確實看不懂這上面畫的是什麼,可是她卻知道,這正是兵家視之為機密的布兵圖。
然而狂喜過後,她又不禁愁緒萬千。她該怎麼辦呢?是用它去換自己和母親的自由,還是裝作不知道呢?可是一旦她忤逆了那一人的意思,她的母親必會因此喪命,親情與愛情,手心與手背的抉擇,她實在難以割捨。
葉冰握著布兵圖坐在桌前發呆,心裡滿是天人交戰,在矛盾中徘徊不定。葉冰長嘆一聲,將布兵圖放回龍袍的袖袋裡,回身又躺會玄啟身邊,戀戀不捨地看著他的睡臉出神。
雖然今夜的侍寢以這樣不盡如人意的情形結束,可是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他身邊也是好的。葉冰滿足地摟住玄啟的腰身,突然就又想起寒雪一定也是想她一樣在無數個夜晚摟著玄啟安然入睡,而那些夜晚卻是用她獨守空房做代價的。
寒雪已經身懷帝裔,即使以後失了寵,也有孩子可以依靠,而她呢,能在這麼多女人中抓住他的心嗎?想著想著,葉冰心生一記,既然她今夜侍寢,自然該有個侍寢的樣子。
大概子時的時候,突然韓徵略顯焦急的聲音在殿外響起。葉冰不悅地睜開眼,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