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說自己是女真難以啟齒,還好是在接客之前穿來了,不然這爛攤子我可沒興趣接收。玉色公子被我說‘人模人樣’的,臉色黑了一陣,沒幾秒又白回來了。喜怒不溢於言表,看來教養不錯。
他抱歉地拱手作揖,道:“那在下是認錯人了,姨母雖淪落在外,但身上的首飾也都十分之值錢,隨便一樣都可換來半生吃穿用度。不過在下還是想請問姑娘的高姓大名,不知姑娘可否成全在下?”
“我叫林焫然。”
聽到我的名字後,他的眼睛又不敢相信地睜大許多,嘴裡喃喃道:“焫然?林焫然?果真是你。”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了起來。
我不客氣地揮開:“說了你認錯人了。再胡說小心我弄死你。”就算是親人,也是那個死去的‘焫然’的親人,閡可沒關係。要是‘焫然’的親人來認親,我也是六親不認。因為本焫然非彼‘焫然’。我可不想再頂著‘焫然’的身份去享受別人的親情。
前世二十幾年的記憶,讓我對雙親的概念越來越淺。不是有血緣就會有感情,沒有血緣依然可以深情互助。就算真是21世紀的親人來相認,我也不會太激動。
“姑娘,不,是焫然表妹……”他窮追不捨地對我說道。
“得了吧你,說了不認識你。”我繼續邁步向前,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這‘焫然’二字還是家母,也就是你的姨母給你起的。當年你母親愛上林家公子,外公死活不依,你母親便與外公斷了父女關係。但是姨母經常來我家找家母,與家母姐妹情深,沒成想姨母懷你時林家遭仇家追殺,姨母流離在外,家母尋了好久都不……。”
我突然停下,厲聲道:“你再跟著我我就真不客氣了。”當初以為自己的名字和這身體主人的名字一模一樣,也就沒動改名字的念頭,現在想來真痛恨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了,你就改頭換面重取個好聽的唄,這下好了,名字還能認親。
“天底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就更別提一破名字了。你上網一查,不是,”我一急就什麼話兜了:“你就去官府查一下戶籍,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重名的。再說了,你姨母都那麼有錢了,還會賣了我?要說是人販子,那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哎呀,我好像不是從小就被賣進去的,絲絲說是十歲吧!那就是說我自己記得住名字了,望望玉色公子,他沒有察覺我的擔心,而是垂目思考著,我就趁這檔口趕緊溜了。
這事盤旋在了我心裡,第二天我沒敢再從驛館門口經過,以防萬一。後來一路忙著,我也始終沒見到那個公主,連子辛都沒見過,可能是知道我在府裡,刻意迴避的吧!
說到那廂,此時其實正躲在暗處看著呢!谷兆言一邊看著辛勤工作的焫然,一邊考慮著。從派人尋到的資料來看,眼前的人從小被勾欄院的趙姓嬤嬤撫養,及笄後又被張老闆送來王府,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出了王府。他問過管家,管家說當時他吩咐過將一個名喚‘張美麗’的女子從侍妾玉牌中除去,便沒有再多說。
經過調查,那喚作‘張美麗’的女子就是現在的林焫然,也就是人人口中稱讚的浣沙聯運公司的林老闆。她還果真有點頭腦,據說連浣第一大商戶的蔣氏,底下新開張的很多個飯莊都是她在執事。但是調查她生活習性的時候,又無半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既是專門培養出來的,定會琴棋書畫,可底下人試探過林焫然並不通琴棋,字卻寫得很像他的筆鋒,拿了她寫過的字來看,竟像是他親手教過一般。
總之,在他意料範圍的,她沒一樣符合。他想都沒想過的,她總是做得理所當然。養尊處優的她也有揮霍的條件,卻甘願屈尊在王府裡擦桌子掃地。不過看她現在兩手麻利,動作很有節奏感的來回用盡擦著,嘴裡又是蘋果又是小曲的,好像活得比王爺還好。
他禁不住懷疑,一張嘴夠她用嗎?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天上星星多,一個又一個……”這王府的蘋果就是甜,咬起來嘎嘣脆,滋潤了我的喉嚨,唱出來的歌也十分甜。呵呵,以前順習慣了,一到這個廳裡,我就順一個,四處張望一下,見沒人在,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身上胡亂擦擦就啃起來。
“皇上,慶翎王爺,您先在這坐會,我家王爺不在書房就在別處,老奴這就去找找,反正沒出這府。”
我一聽有聲音向這邊傳來,非常熟練地找了丟垃圾的地方吐了嘴裡的果肉,從懷裡掏出絲絹包好半邊蘋果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