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馬車裡,子辛還沒進來,我就在裡面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王子殿下,好久不見。”子辛從容不迫地回說,語氣裡沒有絲毫的詫異與窘迫。
“怎的?按理,該喚我一聲大哥的。是方才進去的那位佳人在,不敢了?兆言何時懼內的?我怎不知?!是我眼拙,還是真的?剛才那位,不像戀雙。”千君若一下子沒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一一控訴對谷兆言的不滿。
我坐在車裡,猶豫著是出去還是不要出去。子辛自有辦法對付,不會讓我受委屈,我相信他。但是我也不想躲在子辛的背後,任由他被別人欺負。以子辛的武功,天下能欺負他的人確實寥寥無幾,但我就是出於本能的擔心。
“也許她沒法及時通知你,但在下可以告知殿下,在下與她已是陌路人。‘大哥’二字怕是王子殿下承擔不起的。”
谷兆言的大哥乃當今聖上,如果與羽戀雙沒有關係,那麼千君若當然承擔不起谷兆言一聲‘大哥’。其中厲害千君若非常的清楚。
接著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下官拜見長睿王。”
“在外大可不必如此,周使者,辛苦你了。”子辛平靜無波的聲音。“焫然,是周使者。你來這裡後還沒有知會他一聲,出來見見吧!”
我掀開簾子時看到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掌攤在我眼前,既然他如此不避諱,我也沒什麼好瞞的了。將手放到他的大手裡,他輕柔一帶,我柔若無骨地被帶下了馬車,依向他懷裡。我們的情侶形象公眾於世。
王子還是我在驛館面前遇到的那個認親的奶油小生。他見到我們,並不很驚訝,不知是涵養使然,還是早就心知肚明。
他衝著我咧嘴笑笑,我被他笑得心莫名一緊,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子辛扶住我的腰,從掌心向我傳來汩汩暖流,彷彿在告訴我,有他在,不用擔心。
“焫然就是吾皇特派南沙的神醫?”王子挑挑眉,眼睛裡多了一絲算計。
剛才那個自稱下官的周使者走過來,對著我俯身一拜:“神醫一路懸壺濟世,不肯與下官一同前來,辛苦神醫了。”千篇一律的普通官員形象,加上外交家都有的狡猾,自圓其說地就將我從半途中消失的那段日子一語帶過。果然是個好使者。
我當然不能拆他的臺了,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回答道:“周使者一路也不輕鬆。我執意一個人南下,叫使者掛心了,也辛苦你了。這不,剛走到和維村,聽說這裡有疫情,趕緊過來了。”
周使者眼中隱隱地泛著淚光,彷彿是在說,他這些日子周旋得好生辛苦,若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兩邊的人都不會放過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撂他一人手裡了。
王子在一旁看著我們的自說自演,見差不多‘敘完舊’,出聲道:“今日到知府處視察,遇到郭大夫,直覺是神醫已到,趕來一看,果真如此。只是俗事纏身,來晚一步,沒幫上什麼忙,怠慢了。還請神醫隨本王去府上,特意為神醫準備的接風喜宴。”
他沒有邀請子辛,我當然不會去。而且直覺告訴我,他對我還有認親的想法。見我們原地不動,王子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瞧我,糊塗了。兆言為南沙尋到神醫,也是功不可沒呀!如不嫌棄本王的府邸不比長睿王的府邸豪華,就請一起吧!”
子辛也不婉言拒絕,疏離而溫和地笑著,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王子殿下了。”
村長好半天才插上話,面露喜色地對著王子抱拳作揖:“王子殿下大駕敝村,小的有失遠迎,王子殿下恕罪。如若可以,還請王子殿下賞臉,進村裡看看?”
王子淡淡地說道:“本王有客人在,今日就不去了,日後抽空再來吧!”
村長連忙道是。想不到我們兩個人不但為他們治了村民的病,還招來了最受百姓愛戴的三王子殿下,所以對我們的態度又熱情了三分,依依不捨地要我們以後一定要到他們村裡做客。
南沙的男人從原則上來說,不許娶三妻四妾,但是,男人有幾個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的?可以有一個正妻,很多個不知名的侍妾。當然,不能算二房三房,只通房用而已。不過王子還沒娶正妻,所以王府沒有女主人,我們也少了幾分拘謹。
“兆言也是王爺,我既然承擔不起兆言‘大哥’二字,兆言便直喚我的名字便是。”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嘴快地問道。
王子變臉很快,一見面時還是對子辛和羽戀雙的事耿耿於懷,陰沉個臉。現在已經換上了溫和的笑容,客氣得叫我們不知他到底是敵還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