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歐陽煜例外。
御書房裡,歐陽煜正在批改奏摺,一襲明黃的緙絲龍袍,頭戴拆紗金冠,冷峻的容顏一絲不苟,表情極其專注。歐陽煜握住狼毫,目光深遠幽長,三年了,已經過去三年了……
心中那人的模樣卻是愈發的清晰,刻在心版上,揮之不去,薄唇微顫,他幽幽一嘆:“清兒,你過得可好?”一個人可會寂寞呢。。。。。。。
“父皇,父皇。。。。。。”笑天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跌跌撞撞的跑進御書房。
歐陽煜眉眼一動,眉目間滿是慈愛,“笑天。。。。。。”
笑天拉扯著歐陽煜的手,“父皇,晚嫣不見了!”
歐陽煜雙眸一瞠,這時,李嬤嬤跪倒在了殿外,“皇上,老奴帶著小公主和小皇子在御花園玩耍,小公主說是要去撲蝴蝶,老奴,老奴。。。。。。”
歐陽煜抿了抿唇,眉宇間折出深刻的褶皺:“來人!”
擱下狼毫,匆匆站起,抱著笑天,一路找尋,皇宮這般大,許是走丟了,一想到此時的晚嫣正躲在某處哭鼻子,他的心便忍不住疼了起來。
晚嫣一路追著一隻藍色蝴蝶,小小的人兒,滿臉通紅,粉嘟嘟的,煞是可愛。
跑得太快,腳上一絆,就這樣摔在了青石板道上,膝蓋磕得生疼,哇哇大哭起來。辛者庫的婢奴莫昔捧著衣物,前往皇帝寢宮,卻是看到了地上哭泣的人兒,一個心驚,手中的衣物早已落在地上,她飛奔了過去。
抱起小公主,“公主。。。。。。。”
晚嫣扁著小嘴,滿面淚水。
“痛痛。。。。。。。”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莫昔,“痛痛。。。。。。。”
莫昔略顯蒼白的顏上閃現著心疼,她將小公主抱在懷裡,掀開她的群子,只見膝蓋上磨破了皮,滲出絲絲縷縷鮮紅的血來,莫昔眼中一酸,竟是落下淚來。
臉湊進小人兒膝蓋上的傷口,用嘴輕輕吹著。
疼痛的傷口明顯緩和了許多,晚嫣的淚水漸漸止住了。
莫昔抬眸看著公主,“公主,還疼麼?”
小公主搖了搖頭,怔怔的看著莫昔,她給自己的感覺好溫暖好溫暖。
莫昔微微一笑,正在這時,笑天的聲音響了起來。
“父皇,是晚嫣!”
莫昔臉色一僵,她急忙將小公主放置在地上,朝著歐陽煜跪了下去,聲音刻意的壓低,“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歐陽煜的視線一直落在晚嫣身上,當他看到晚嫣膝蓋上的傷口,眉頭一皺,走過去,抱起晚嫣:“晚兒,可是還疼著?”
晚嫣點點頭:“疼。。。。。。。”
歐陽煜心一揪,“怎生如此調皮,撲蝶撲到這兒來了?”
晚嫣扁著嘴巴,楚楚可憐的看著歐陽煜,歐陽煜微微一嘆,“走,父皇回去給你上藥,以後不準再亂跑了。”
歐陽煜袍角金線絲絲縷縷,閃爍著細微的流光,他往前跨步而去,袍角拂到了莫昔的臉頰上,那金線烙得臉都疼了起來,莫昔匍匐在地上的雙手微顫,直到他們遠去,她方才抬起頭來,男子落寞的背影落入了視線,心竟是一陣抽痛。
他身上的檀香味,依舊。
在空中久久不散,莫昔撿起地上的衣物,拍了拍灰塵,繼續前往‘清君殿’,皇帝的寢宮。莫昔來到‘清君殿’,將衣物捧給宮娥,便匆忙離開了去。
回到辛者庫,繼續浣衣。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重複著,三年了,一直如此。
御書房裡,歐陽煜正在為晚嫣上藥,晚嫣怔怔出神,小人兒不知什麼心思。
“父皇,我想幹娘了,乾孃什麼時候進宮看晚兒啊!”
歐陽煜嘴角微微一勾,“再過些日子,等你乾孃生下孩子,父皇接他們進宮來住。”
晚嫣眼前一亮。“父皇,乾孃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呀?”
歐陽煜忍俊不禁,“父皇也不知道,晚嫣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呢?”
晚嫣轉了轉烏黑的眼珠,嘴角溢位笑意,“我有個哥哥,再有個妹妹就好了。”
歐陽煜深深一笑,若飛好歹也成家了,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愧疚了。
。。。。。。。。。。。。
皎潔的明月掛在天際中,像是一輪玉盤。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緒飄蕩,身上的圓月蠱毒早就在四年前便已經解除。現在的他當真是無慾無求。
清冷的宮殿,空曠,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