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我只是借用這具身體的一縷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魂魄而已,真正的水尹月應該在那次病發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了,而我卻陰錯陽差地上了她的身。”由我自己口中說出事實,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惡劣,借用了別人的身體不說,還享受著本屬於她的一切。
“果然如此……實在是匪夷所思,那——你以前的身體呢?發生了什麼事?你又為什麼會來到這?”水凌風問道。
“在我的那個世界,我應該已經死了吧!”我黯然失笑,雖然沒親眼證實,但那刺目的光線在我腦中還是記憶猶新的,再說,還有楚亦的——眼淚!
而我腦海中那把塵封記憶的鎖似乎也隨之開啟,過去的畫面就象是洪水一般朝我洶湧地奔騰邇來,來到這個世界,我第一次講述起那段屬於水悠然的故事,也不管他能聽懂多少,聽進多少:
“我生活在一個與這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有著人人稱羨的家世,疼愛我的爸媽,還有一個很愛我的人,他就是——楚亦!我做著自己最喜歡做的事,那時的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可是上天卻見不得我如此,他殘忍地從我身邊奪走了一切,家沒了,爸媽也相繼過世,最後,連楚亦也離我而去,夢想也破滅了,什麼都沒了,我一下子從雲端跌到了谷底,摔得那麼徹底,那麼痛,讓我粉身碎骨、神形俱滅……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把我撞死了,然後,靈魂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就這樣我成了水小姐。”我狀似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水凌風滿含憂心地看著我。
“放心,我沒事!這都已經過去了,況且我現在不是好好地活著麼。”我長撥出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想讓自己輕鬆一點,好掩飾心底的失落和無助,而這句話既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無奈啊,時至今日,死前那一刻心裡的不甘,即便我後來如何刻意地忽視,可一旦想起仍是那麼強烈。
“是啊,昨日之事昨日死,今日感懷已枉然。水悠然——‘如魚得水,悠然自得’,好名字,卻沒能讓你得到幸福,我更期待你的重生,還是喚你‘月兒’,你覺得呢?”水凌風望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他是如此聰慧,既一眼邊看穿我名字的含義,同時卻也尖銳地說出了我心中的痛。是啊,好名字,卻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還有什麼好眷戀的?既然要放下,那就先從這個名字開始吧!
“就隨你吧。”我長嘆出一口氣,眼睛透過樹林看向北方,那裡有一條隱隱約約的山脈起伏。
“那是‘不絕山’。”水凌風輕輕地說道,雖然有些突兀,但我卻知道他的用心——轉移話題!這個男人細膩的心思有時敏銳地讓我羞愧。
“是取‘連綿不絕’之意麼?”我也淡淡地問道,但心裡卻是充滿感激的。
“是!”他輕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不絕山’不僅山脈長,且山勢險,它橫貫東西,阻隔了南北,同時,也阻隔了煊炎的野心,當世天下能如此太平,它可謂居功一半。”
“原來,還有這層意義所在。”我了悟地點了點頭,“那——還有一半是……?”
“‘斷天河’!你看到那邊了麼?”
水凌風手指著東方,幸好這座亭子地處迎風坡,視線很是廣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似乎看見一條象絲帶一般的河流由北向南流淌。‘斷天’!連天都可斷,可想見她有多長了。
“那就是‘斷天河’,想必你也看到了,她是南北縱向,‘斷天河’以東,那邊——就是‘宇烈’了!”望著那不知離這有多遠的一點,水凌風幽幽輕喃,臉上也浮上一絲不知名的黯然。
直覺告訴我,他眼裡此時所及之處,絕不是‘斷天河’!
“真是神奇啊,如此精妙絕倫地神來之筆,怕是任何能工巧匠都難及一二啊!”我由衷從心底裡感嘆大自然的無窮力量,並深深臣服。
“也許吧!不過我能確信的是,他們是上天留給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臣民最偉大的禮物。”水凌風滿含欣慰地說道。
“是啊!”我應聲附和。
和平是王道!這是我在二十一世紀明白的最重要的一個真理,正如那些電視劇裡常說的,百姓不在乎今日誰當皇帝,他們所求的,不過是三餐溫飽,閤家平安而已。
“好了,想見也見到了,心願也是能了了。快近午時了,山上過午便會轉涼,你的身子剛好,可別再感了風寒,這離‘菩提寺’不遠,我們加緊點步子,去吃些齋飯便回去吧!”水凌風轉身對著我,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很是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