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我的手還沒放開,他的眼神太銳利,好似能看穿我一般,我無端地心虛起來。我到底心虛什麼?又沒欺君,除了性別。
祁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著痕跡地鬆了手,疊到身後,又掛上一貫的淺笑,說道:“光喝茶也無聊得緊,陪朕走走吧。”
沒等我應下他就先邁步出了悅心亭,亭外候著的安福公公亦步亦趨地跟上,果然是皇帝,舉手投足間皆見皇家氣勢。我不敢再有所怠慢,緊隨其後。
“林落,朕說過,不用拘謹,自然點就行,像剛才的真性情流露,反倒讓朕喜歡。你平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朕允諾你,絕不會因舉止無禮而加罪於你,君無戲言,可該相信了?”祁軒邊走邊對我說道。
“是,有了皇上的允諾,那林落可就放肆了。”我明白,做皇帝很累,特別是要做個明君,以江山社稷為重,生活自然無趣。再加上這尊貴無比的身份,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清一色的神態,他難免失落,想看看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我心裡感嘆,皇帝真可憐。好吧,那我就滿足你一下,我早說過,我是見不得帥哥難過的。
“你和董姑娘是兄妹,朕怎麼看著你倆不大相像?”
“怎麼能像呢,要是嫣嫣長得如我一般,還能出落成如今美貌嗎?再說了,龍生九子,尚且各不相同,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皇上和祁焸是親兄弟,不也長得不相像嘛。”你還別說,雖然他們倆兄弟皆是英俊的美男子,我卻沒看出哪裡像的。
“朕與祁焸並非一母所生,祁焸長得與其母更像一些。”
“你和祁焸不是一母所生?那現在的太后是?”
“母后是朕的親額娘,祁焸的額娘是父皇的另一位妃子,產下祁焸沒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後來由母后代為撫養。朕也是聽母后說的,說祁焸像他額娘多些。”
“這我倒是從未聽說,原來祁焸從小就失去親母了,難為他能長成如此樂觀的性子。哎呀!”
“怎麼了?”祁軒詫異地看著我。
“我平時老戲弄祁焸,他的額娘會不會暗中報復我啊。太妃娘娘,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欺負他就是了,你別來找我啊,和先皇在天上好好過神仙眷侶的生活,別掛念你兒子了,他好得很,阿彌陀佛,別來找我啊……”我雙手合十不停祈禱著。
身前傳來一陣爆笑:“哈哈哈哈,林落,你果然有趣,唸叨什麼呢,笑死朕了!”
“皇上!我都怕死了,你還笑!這位娘娘生前性子如何?寬宏大量嗎?”
“你快別說了,朕可吃不消你的幽默。不必擔心,太妃是不會來找你麻煩的,跟你這小人計較,她也得顧著自己的身份啊。”
“我想也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這麼微不足道,太妃娘娘怎麼會惦記著。呵呵!”無心的話竟然逗樂了祁軒,挺有成就感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祁焸不是太后親生,太后待他如何?”
進宮(8)
“這你大可放心,母后待他視如己出,絕無半點生分。對於祁焸的婚事,母后也甚是操心,知道他喜歡上了董姑娘,早叨嘮著要見了。母后只願快為祁焸娶個親王妃,不管女方什麼身份,只要是好姑娘,母后絕對玉成。你不用擔心。”
“我擔心的哪是這個呀。”
“嗯?那你擔心什麼?”祁軒竟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我擔心的事情哪能告訴你,這不是藐視皇權嘛。祁焸是挺不錯一人,嫣嫣怎麼就猶豫了呢?
“我是在想,嫣嫣和祁焸認識才不過兩月,若馬上談婚論嫁,是不是倉促了點?”
祁軒側頭看我:“是不是你們家裡還有親人,需要與他們商量?”
“那倒不是,我與嫣嫣父母早亡,也沒旁支了,就只剩下我們倆,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就行。”
“那是覺得時間緊,辦不好婚事嗎?朕和祁焸一定全力籌備婚事,再短的時間都能給董姑娘一個盛大的婚禮。”
“也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覺得兩個月的相處還不夠,應該多給他們點時間瞭解對方。”
“你這話倒新鮮,兩個月時間也算短嗎?也就祁焸,過了這麼久才來跟朕提婚事,一般人家只要雙方滿意就開始商量婚期了。難道你的家鄉不是這種風俗嗎?”
在古代好像是這麼回事,別說男女雙方相處了,就是互相見一面也算破格了。東羨國的民風相對開放些,但兩個月的相識,也算久了些。既然祁軒提到我的家鄉,那就拿它來說事吧。
“沒錯,我們那兒的婚俗是有區別的。男女雙方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