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引月的男人本是受了命令,讓引月坐前一輛馬車的,奈何引月不肯,也只好作罷。他看著引月上車,這才自己坐上第一輛馬車,吩咐趕馬人前進。
“五……四……三……二……一”聽著軒逸報數,軒棣有些不解,他來不及嚥下口中的酒,待反應過來時,那口被他口舌溫得有些熱的酒,分毫不少地招呼到了軒逸的臉上:“怎麼……怎麼會這樣?”
軒逸似乎也無視了臉上的酒漬,笑容漸漸在臉上綻放:“我先前讓你注意第一輛馬車的車輪,就是因為,它的車輪被人動過手腳,特地弄鬆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才剛行了幾步,車輪就飛了出去。剛才那一聲響,倒真的嚇我一跳。”軒棣看著街道上揚起的塵土,失笑。他好色好酒,卻也好笑話,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軒逸看著第二輛馬車那分毫不動的圍帳,心中有了一絲異樣。這個女孩明明不大,為什麼可以觀察如此細微?
引月在馬車裡則沒有這樣的煩惱。上輩子做殺手,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暗殺,日積月累下來,周圍事物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她一雙眼睛。更何況把車輪擰鬆的那個人幹活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引月的腹誹只有她一人知道,旁的人斷然不清楚此刻她的腦海裡在想些什麼。
此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衣裳襤褸的男人面有喪色:“真是對不住,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引月你沒事吧?”
☆、三:強盜邏輯(1)
“我沒事,這附近若有醫館,你就去看看吧,額頭上的傷有點深。”引月淡然應答,把那男人嚇得不清。他總算有些明白自家主人為何要砸重金尋得此女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多謝小姐關心,在下這點傷並無大礙,趕路要緊。”男人說完,放下簾子退了出來。
引月也不動,坐在裡面語調平平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姐的話,在下名叫錢楷。”
“知道了,走吧。”引月話音才落,馬車復又行進。聽聞外面的馬蹄聲,她不用多看也知道,錢楷此刻上了馬。
一路上引月總是有意無意的找錢楷套話,一來二去間,她對天下大勢也有了一些瞭解。
引月的父親,有琴採塵,本是朔國最有權的重臣,後被構陷,被迫自殺,有琴一族幾近沒落,去年,皇帝為有琴採塵翻案,可是有琴家的人幾乎死絕了,這樣,有琴引月作為有琴家的遺孤,於今天被冠以郡主的稱號,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郡主稱號還熱乎著呢。
只是引月有些不解,按說有琴家已經徹底被打壓,毫無可利用之處了,為何還會有人要如此尋訪找到她?如果單單是為了皇室尊嚴,維護皇室形象,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馬車一路急行,隔著簾布,引月也沒什麼心情向外面看。穿越這種無聊的戲碼,本身引起不了她的興趣,既然老天這麼無聊,想要再玩弄她一次,她也不介意再渾渾噩噩過了一生。
“阿楷回來了。”不知行了多久,引月才聽到外面的喧囂。她鎖眉,卻仍不想去看。
“公子要的人,我帶回來了。”錢楷的聲音很是淡然,似乎沒什麼喜怒。
“嗯,阿楷,你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相信這出惡作劇是你做的,好了,滾吧,你是例外,可由不得別人也是例外。”錢楷似乎在呵斥另一個說話的人,引月有些好笑的揚了揚嘴角,也不管身上的傷是否還痛,硬是挺直了腰桿。
低笑聲傳入耳朵,引月正視著拉開車簾的男子,眼露不屑。
“好可愛的女孩,我說阿楷,這麼可愛的孩子,公子怎麼捨得……”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楷打斷了,他不悅地挑眉,卻沒有立刻喝止。
☆、三:強盜邏輯(2)
男子聳了聳肩,伸出厚實的手掌,笑道:“你好,我叫沈清塵。”
引月凝眸,不答。
“喂喂,你太沒禮貌了吧?我好心認識你,你居然這麼不給我面子?”沈清塵的臉色頹然,指著引月就是一番控述。
“我不認為你這樣大咧咧的登上女孩子的馬車是一種禮貌,沈清塵。”引月現下真是看都不願意看這個人一眼,冷眼冷語到了幾點。
沈清塵不怒反笑:“看來以後有你在這裡,我不會那麼無聊了,你好,我叫沈清塵。”
“……”無可否認,這個人的確有一種流氓潛質,臉皮厚到了無與倫比的境界。引月眼角跳了跳,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