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殿下!”範嬤嬤心裡大為奇怪,不墨兒太子找凝兒何事,一邊犯著嘀咕一邊恭身退下。
不多時,她已到墨兒房中將凝兒替了來,大概是照顧了婉皇后又要照顧墨兒,把她累壞了,她臉容有些憔悴,挺惹人心疼的。
“參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召見奴婢,有何吩咐?”她才要矮身行禮,已被太子托住手肘,她也就順勢站了起來。
她知道太子一向溫厚寬容,若非什麼重要場合,對於一些繁文縟節,都是能免則免,因而太子在侍婢侍衛之中口碑絕佳,他們私底下悄悄議論之時也都會說,將來若是太子繼承大統,倒真是臥桑國子民之福。
“凝兒,我問你,母后出事那天,你可在?”太子本想探探凝兒口風的,但他一來從不會玩弄口才之術,二來也不想拐彎抹角,便直接問了出來。
凝兒臉色一變,眼中滿是沉痛與愧疚之色,惶然搖頭,“奴婢該死!奴婢沒有服侍好皇后娘娘,奴婢罪該萬死!”
雖說那天是婉皇后不允她跟著,可現在婉皇后出了這樣的事,她仍舊會內疚不已,總覺得如果她悄悄跟過去隨侍在側的話,也許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將那天的情形大致說了一下,當然也僅止於婉皇后出門之前,之後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哦。”太子沉吟著,“這麼說來事情起因在曹大人那裡,他找母后會有什麼事?”
“奴婢不知,曹大人什麼都沒說,只說皇后娘娘和他見過面之後,應該回了太極殿。”凝兒伸袖抹了一把淚,眼前才又清晰了些。
想起那天的情形,她不禁也有些奇怪,皇后娘娘明明在看了曹大人的信之後神情大變,為何曹大人說起來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太子前前後後將事情想了個遍,終於發現了一件很可疑的事:這麼說來那天婉皇后本不是因為思鄉情切,而是因為曹元寵相約!
換句話說,如果那時候婉皇后正好出事的話,曹元寵不可能不在場,可是韋天兆卻口口聲聲說那天婉皇后身邊沒有一個人,這樣的矛盾之處也太顯而易見了吧?
曹元寵大有問題!太子眼神一變,怒火“騰”一下就升了起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善於婉皇后的事,知道真相的人很多,卻獨瞞著他,一個個都拿他當笨蛋白痴了不成?!
曹元寵真會撒謊
“曹元寵呢?!我要見他!”
凝兒嚇了一跳,心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惱就惱了,“回、回太子,曹、曹大人在、在西廂房配、配藥。”
她話未說完,太子已氣狠狠地一甩袖往西廂房而去,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又傳過來,“好生看著雪含,我片刻即回!”
“是,太子殿下!”
凝兒應了一聲,還真有些疲於應付,原先需要她照顧的人本就已經夠多,現在唯一一個可以幫她分擔一些重壓的墨兒也成了需要人照顧的一個,看來她要再不學會分身術,很快就會成為下一個被照顧的人了。
“通”一聲大響,房門被人狠狠一腳踢開,把正在埋首配藥的曹元寵嚇了一大跳,是真的跳了起來,手也一哆嗦,藥粉灑滿了桌面。
不過他心裡也很清楚,在臥桑國皇宮之中,除了韋天兆之外,別人是不敢這樣硬闖進他的房間的。
誰料他一回頭才發現是一臉怒氣的太子衝了進來,不由他不愕然萬分,都忘了見禮,“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會到這幽銘宮來?”
“曹元寵,我問你,母后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怒氣沖天地逼過去,劈頭就問了出來:
“父皇明明告訴我母后失足墜塔之時身邊並沒有人在,可那天明明是你約見母后,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害母后成這個樣子,是不是?!”
曹元寵大吃一驚,慘然變了臉色,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想到這一層,竟然懷疑是他對婉皇后下了毒手!
事實上婉皇后落到如此地步,他的確是難辭其咎,可他絕非出自故意,如果早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說什麼也不會跟賢妃一起攪這趟渾水的。
“臣冤枉,太子殿下明察!”
曹元寵滿頭滿臉都是冷汗,雙膝不自覺地一軟,跪倒在地:
“臣那天的確約見皇后娘娘,只是為、為漣漪公主著想,別無他意,更不曾對皇后娘娘有半分不敬,太子殿下明察!”
太子其實也是一口氣憋在胸腹間,頗為不暢快,所以才口不擇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