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額角一下磕在了旁邊的門檻上。
師傅一邊給我塗藥粉,一邊叨叨:“你這孩子,整天幫著那沒心沒肺地丫頭,什麼時候見她為你想過?”
可是我不在乎,她好好的,我就開心。
師傅的藥很有用,傷口馬上就不淌血了,可師傅要我每兩個時辰換次藥,否則會有傷疤,可是我不答應。原本傷口在額角靠發跡的地方,一點碎髮就能遮住,若是不停換藥,肯定會被秋蘭發現,那時她會很內疚的。
傷疤就傷疤吧,男孩子怕什麼!
對了,我倒是很怕她發現這個疤。在她面前的時候一有微風我就趕緊低下頭,生怕風吹起了碎髮,露出了傷疤。時間久了,竟養成了習慣,不論在哪,一有風就低頭,結果後來總被人說深沉,這些都是後話。
那時,師傅總想盡辦法接近秋蘭的娘。我問他為什麼避別的女子如蛇蠍,卻如此喜歡秋蘭的娘,那時說:“你還小,不懂。”
我想,我自然是不懂,要不也不會開口問你。
那陣子,秋蘭天天都在照看她的花,雖然我不知道那花為什麼需要每天照看,但我有空還是會去陪陪她。秋蘭並不搭理我,倒是忠貴會帶著他家三條腿的黑子,來我們村玩。我一般都跟師傅在一起,很少在家住,也就也不常遇到忠貴。我們村都是大戶人家,互相間的關係很疏離,也不像秋蘭他們村,家家戶戶都常竄門,我怕忠貴在我們村寂寞沒玩伴,就把旺財放在了家裡,結果旺財搞大了黑子的肚子,這也是後話,不提不提……
後來,我又跟師傅去出診了,又是個大戶人家。
我問師傅,為什麼常常遇險卻還是會接大戶人家的活,師傅說人為財死啊為財死。結果倒真應驗了他的話,雖然沒死,卻也生不如死了。
我很理解師傅,若是我遭受了這個,還弄得人盡皆知,也肯定再不願見熟人,遠走他鄉,或者乾脆一了百了了。
我同樣也很理解那些大小姐們,人們常說:英雄救美,以身相許,這也合情合理吧,只不過大小姐們比較厲害,有本事強行以身相許……
設身處地地想想,一個女子,飽受病痛摧殘,一睜開眼睛,看到位英俊瀟灑的男子救自己於水深火熱,想不傾心都難。
所以我也理解了為什麼幹得出色的醫生都是些白花花的老者,這樣才能一心一意專攻醫術,像師傅這樣的人,搞不好還害人得了心病,要做他口中的醫者之聖,一個字:難!(導演註解:注意,你們沒看錯,是口,不是口口!)
師傅本來就長得俊俏,遇到小姐們強行留人的狀況都習以為常了,只不過這次遇到的小姐特別兇悍歹毒。
我一看到那位小姐的時候就覺得不舒服,她眼睛本來就細長上挑,偏偏還喜歡轉眼珠,身邊有人喊她,她都不轉頭,只把眼睛斜過去,給人感覺很陰險,當然,她也的確很陰險。
師傅說心有所屬,誓不他娶,那小姐便問師傅看上了誰?哪裡人士?怪嚇人的,像是要去殺人滅口。
師傅不予理睬,她就把我和師傅都捆了起來,直接押到地牢!她家居然私設了地牢!
必然是家裡有很硬的後臺,要不誰敢做這等大逆之事?
地牢還真不小,裡面都是一人一間,起碼關了二十個人!我跟師傅也各關一間,我便是在師傅對面。
那位小姐跟在我們後面,等我們被鎖牢在柱子上了,她就跟進了我的牢房。
她一隻手輕輕摸著我的頭髮,面對師傅說:“這孩子一看就很乖,對吧?”
她的聲音很輕,我卻覺得毛骨悚然。
師傅“哼”了一聲:“他不過是我的童僕,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跟我說幹什麼。”
我一愣,隨即想明白了,師傅這是在保護我呢。
可是我都能明白的,那小姐自然也明白。
她“哼哼”地笑著:“瞧你急得,我也沒想把他怎麼樣。”
師傅扭過頭去。
“要不這樣,我讓你挑吧,”她抓了抓我的頭髮,有點疼,“你是選徒弟還是選相好?”
師傅猛地轉回頭來,死死瞪著那小姐,我都從來沒見過他這副表情。
那小姐根本不吃他這套:“怎麼?你選不出來,我可就幫你選了啊?”
師傅急了:“等等!”
我的心揪揪得難過。
師傅埋頭好一會兒:“我選徒弟。”
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湧了出來。(秋蘭:我不CJ,我不CJ!眾親: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