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音看到他頗感訝異,他今夜不是應該陪賢妃嗎?怎麼會過來呢?
龍殷忽然輕輕的笑了,“看到朕很驚訝嗎?” 他的笑容淡泊而溫和,那種包容一切的力量,讓他平靜的笑容顯得光芒四射。
淺音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著腰間垂著的流蘇,眼中有著依稀的笑意,“皇上不是應該和賢妃在一起嗎?”
龍殷略微蹙眉,低頭看她,然而她沒有看他,只是靜靜把玩著腰間的流蘇,龍殷的眼睛裡忽然間有了奇異的哀傷光芒……
“那是你大度讓賢,可不是朕心甘情願的!”
淺音靜默片刻,忽然問道:“皇上這樣跑過來,賢妃怎麼辦?”
龍殷看著眼前清婉靈動的女子,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柔和,“朕一心一意過來陪你,你怎麼開口閉口都是別人,朕知道你不吃醋,但是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淺音脫口說道:“皇上,你知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龍殷緊接著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淺音為難的看著龍殷,嘆息道:“蕭太后也知道您今夜去了賢妃那裡,可是你如今又過來關雎宮,這事情若是傳到後宮,別人豈不是要說我心胸狹窄,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容不下人了嗎?”
龍殷低低的笑道:“你在乎這些嗎?”
淺音的聲音平淡,含著莫名的冷冽:“臣妾要對付的是蕭太后,可不是整個後宮!要不然可真的是應接不暇了!”
他看了她良久,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終究也只是化作更深沉的痛,輕輕嘆息道: “你放心,是賢妃自己謝罪說她今夜不能侍寢的!”
淺音疑惑的看著他:“那是為何?”
龍殷反問道:“你說是為何呢?”
淺音疑惑不解的看著龍殷,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失常,不禁正了正色,默然不語。
“賢妃今夜突然月信來了,朕只能離開了!”
自古以來,元祈後宮嬪妃若是來了月信就被視為不潔,自是不能侍寢君主,賢妃怕皇上降罪都來不及,怎好意思求著龍殷留下呢!
淺音忽然極輕極輕的笑了,“皇上之所以選賢妃,可是知道她今夜會來月信?”
龍殷眼睛閃爍了一下,唇邊牽扯出一絲溫暖的笑意:“你把朕想的也太神了吧?”
淺音看著他,笑容如同以往,溫暖人心:“賢妃伺候皇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什麼時候不能侍寢,你若知道也算不得什麼!”
龍殷聽到她的話,卻蹙了眉,說道:“還提這些做什麼,今夜是除夕守歲,朕原本就打算要與你一同度過的,若不是你的‘善解人意’,朕又何須如此?”
其實他正是忽然想起賢妃月信似乎就在這幾日,便選了賢妃,即使賢妃月信推遲,他也是有辦法要來關雎宮。
真是可悲啊!後宮嬪妃莫不希望他陪著她們,甚至為了換他一個回眸,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唯有她巴不得他離得遠遠地,她就這麼想要遠離他嗎?
真是可惡!
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可惡的一個女人,他連罵一句都覺得捨不得!
他看她髮絲間夾雜的一片梅花瓣,眼神黯淡了一下,轉瞬恢復成琥珀色,問道:“身上怎麼這麼涼?你剛剛回宮嗎?”
淺音點點頭,無意說太多,說道:“臣妾給皇上寬衣吧!”
淺音伸手正欲解開龍殷身上的狐裘,卻被龍殷一把握住手腕,寬厚的手心包裹著淺音,將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心口,說道:“漢霄蒼茫,牽住繁華哀傷,彎眉間,命中註定,成為過往。你要記得,紫檀未滅,我亦未去。”
淺音心裡複雜不已,只是說道:“皇上,臣妾記得一首詩詞,其中有幾句是這樣寫的,鳳凰臺上鳳凰遊,負約而去,一夜苦等,從此江南江北,萬里哀哭。”
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龍殷撫摸著她的長髮,眼中閃過一抹柔情,忽然靜靜的說道:“你不相信朕?”
靜靜地,淺音嘆息道:“我相信,可是臣妾在這深宮之中也不能事事仰仗皇上,我若想活命最終要學會相信的還是自己。”
“你若真的懂得保護自己,就不會在大殿上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淺音心思一轉,看著他道:“我若是不逼蕭太后出手,我們何時才能抓到她的把柄!”
“我們可以等……”
出乎龍殷意料的,淺音忽然笑了,笑容中含著莫名的淒涼和傷感!“可是臣妾等不了了,紅 顏 彈 指 老 , 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