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素把手伸進去，感覺那水既柔滑又粘稠，王離將她的髮髻放下，烏黑的頭髮沒進綠瑩瑩的水裡立馬飄浮起來，像一大朵綻放在春天裡的黑菊花……

王離傻傻地笑著，用大手輕輕地搓揉這蓬髮絲，水面上激起一層厚厚的沫子，他將沫子抹到小素的臉上，惹得小素一陣嬌嗔，也用手摸索著撩起一片水花，灑向王離的方向……

待小素將自己收拾乾淨，穿上了王離寬大的雪青色深衣，開始準備為自己的傷口縫針。

縫針的工具也很簡單：一盆子溫開水、烈酒、煮過的針線——就是普普通通縫衣服的針線、還有一些透過幹蒸消毒過的素絹。

方才包紮的絲條已被凝固的血牢牢黏在傷口上。

小素用涼開水潤溼了絲條，然後一層一層慢慢地揭開。雖然已經用水潤溼了，但傷口仍有些牽扯，小素咬緊了牙忍住痛。

王離大義凌然的將胳膊伸到小素的面前“還是咬住吧！”

小素用眼角輕瞟王離疲倦地笑著搖搖頭，“現在還忍得住，待會縫針的時候再咬，可不許反悔啊。”

王離的心怦怦地猛跳，惶惶地點點頭。

待將之前包紮的絲條都除去，小素又用溫開水將傷口沖洗了幾遍，然後一口咬住了王離的胳膊，用酒又將傷口衝了一遍，額上立馬痛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王離倒是眉頭都沒有蹙一下“你咬吧，不要忍著，我沒關係的”

小素鬆開了口。勉強地笑了笑。

傷口稍稍晾乾一點，小素將針放到燈火上烤了一下，算是消毒。

開始一針一針地縫起來，每逢一針她就打個結，讓王離用匕首將線斷開，然後縫第二針。

每縫一針她就要歇好一會兒，也沒有再咬王離，只是自個兒的牙都快咬碎了。

王離幫她將傷口合攏住，心疼地看著她，眼眸裡的憐惜溢於言表……

第三卷　滄海桑田　第二十章　與君永相望（二）

第二十章　與君永相望（二）

（今日提前兩小時更）

每縫完一針。小素都長吁一口氣，要用白淨的素娟將滲出血珠的針眼按一會兒。趁著這功夫兒，在心裡默唸著劉胡蘭、江姐……默唸一番之後，深吸一口氣，又拿起針，咬緊牙關，凝神靜氣……

這縫衣針又長又直，畢竟不比手術專用的弧形針好用，又沒有類似持針鉗之類的專用工具幫忙，是以每縫一針都分外困難。好不容易穿透了面板

，又不小心扎深了，還要再退一點斜穿出去。如此來來回回，小素素袍背後已經汗透了。

縫到第七針時，小素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噙著淚珠兒將針交給了王離，讓他來幫自己縫剩下的幾針。

哪料到王離只要拿起針，手抖得更厲害。他試了幾次，只要針尖一觸到小素的面板，他就會去看她的臉色，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小素惱了：“你就當是在戰場上，不過是小小的針刺一下。比你取人首級還難嗎？”

“我真的刺不下去，若是刺我自己還好些。不信你摸摸。”說完拉著小素柔柔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觸到他堅硬溫熱的胸膛，感覺到他跳得飛快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小素猛得抽回自己的手，紅著臉斜睨王離，淬到：“多大的出息！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復又拿回了針，心裡卻泛起了一絲甜意。

用了近半個時辰，小素方才縫完，一共縫了十針。針眼倒是排得整齊漂亮，但整個看上去還是像一條醜陋的蜈蚣……沒有消炎藥粉什麼的撒上去，就只能直接用乾淨的素絹包好，這就算大功告成了。

看到小素額上的大顆的汗珠，王離憐惜地用羅帕為她輕輕蘸幹“幹嘛非要受這個罪，我的傷口從來都不縫，折騰一段時間最後還不是都長好了。”

小素聽了沒好氣地說“你那是狗肉，長得快。我哪能跟你比。”眨眨眼又正色道“縫了針傷口會癒合的快一些，疤痕也會小很多，不至於那麼難看。你受過很多傷嗎？讓我看看。”

王離頭搖得像撥浪鼓，忙將話題扯開：“你的素袍該汗透了吧，我去幫你再拿一件來。”說完便閃出了房門。

一會兒婉西婆進來將屋裡收拾乾淨。小素忙說謝謝。婉西婆聽了一愣，有些怯怯地笑起來，臉上的褶子皺到了一起，像朵盛開的菊花“小少夫人太客氣了，這是老奴該做的。小少夫人這傷不打緊吧？”

“沒事，明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這幾日要勞煩到婆婆了。您年紀比我長許多。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