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這樣,也還是紮紮實實的十下,已經足夠讓小素嬌小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了,劇烈的疼痛讓她捱到七八下時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雖然現在是冬天,牢房裡不會潮溼悶熱,但是腐肉的惡臭和腥臊味還是將不太流通的空氣糟蹋得一塌糊塗,令初進來的人一陣陣的噁心。
小素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讓人窒息的味兒實在太難聞了!
她小心翼翼地拖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臀部和大腿,慢慢地挪到佔了小房間二分之一面積的一蓬草鋪上,輕輕的趴了上去,很顯然這堆草就是她的臥榻了。
“啊——”一瞬間,小素竟然忽略了疼痛,一骨碌的爬起來,踉蹌的退到柵欄門旁,小臉煞白,瞪圓了眼睛恐懼的盯著草堆,張大嘴用盡全力的尖叫……
她那經久不息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將正在暖和的草被裡做著美夢的鼠兄鼠弟們駭得四處逃竄。但仍有兩隻體型健碩蓬著黑色粗亂短毛的鼠兄猛的停止了逃亡,它們開始嗅動著鼻頭,用圓溜溜的豆兒眼打量這個鳴笛的不速之客,憑著經驗判斷這個正瑟瑟發抖的人的危險指數……
“媽呀——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牢頭大叔、牢頭大哥,快放我出去!我要見太子殿下!快去幫我告訴太子殿下,小素知錯了!快放我出去呀——”
面對刺客在瞬間可以不懼生死;面對太子爺可以以視死如歸的態度憑著恣意膨脹的正義感,豪情萬丈的爆發;可面對這群蓬著短毛的傢伙,只一個回合下來,小素就徹頭徹尾的敗下陣來,自尊心和傲骨什麼的迅速被這些長著細長尾巴的傢伙們啃噬一空……
見慣不怪的牢頭大哥徑自哼著他的小曲,熨著他的小酒。實在被吵得不耐煩了,就用嫌惡鄙視的語調回應她:
“TMD,吵什麼吵,現在知道錯了有個屁用!想見——太子爺?!我還想見呢!你就安生的待著吧,莫吵了老子喝酒!”
小素慢慢的鎮靜下來,曾做過十年寵物醫師的她開始冷靜的審視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很快得出了結論,那就是不能讓鼠兄鼠弟們搶了那塊相對而言還算溫暖的寶地,不然自己今晚非凍死不可。
於是她忍著劇痛跺著腳以驅趕這些膽大妄為的傢伙們。
哪知那鼠輩也是同類中的佼佼者,也都是在這人來人往繁華的牢房裡見過大世面的。此時不但不逃竄,反而開始無懼的分別向小素和草堆靠近。
這讓小素開始抓狂了!
她歇斯底里的咒罵著天地人神,咒罵著這該死的坎坷命運……手腳並用的去驅逐這些討厭的傢伙們。
鼠兄們漸漸的也意識到瘋子不好惹的道理,這才悻悻的散去,一會兒就沒有影子了。
小素虛脫的蹲在柵欄門邊,委屈得痛哭流涕,淚水如衝破了閘門的江水,恣意的宣洩著……
不過,她終於得以趴在柔軟溫暖的草鋪上了。
不時有冷風從上面的小方格似的窗子薄薄的浸進來,她的身體和思維一起麻木了,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環佩的叮咚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脂粉的香味,柵欄門外來了一個鬢影衣香的中年嬤嬤,面容和善,手裡拎著描金繪彩漆色豔麗的食盒。後面還跟著一個抱著緋色錦被的小丫頭,高高折起的錦被擋住了她的面龐,不過看身形好像不是認識的人。
緊跟而來面容猥瑣的牢頭獻媚的將牢門一扇扇的開啟,得了些打賞就閃到一邊去了。
嬤嬤身後梳著雙髻眉眼彎彎的小丫頭衝著小素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來幫姐姐把被子鋪上吧?”
“你們是誰?這是給誰的?是不是弄錯了?”
雖然這是些看著就讓人眼饞的東西,但是如果弄錯了還是要還回去的,不如問清楚了,免得到時捨不得。
小素一邊問,一邊忍著痛慢慢爬起裡,一個趔趄,腳已經凍麻了,旁邊的嬤嬤忙將她扶住了。
“你,為了薇兒受苦了。”
那嬤嬤眼圈一紅,眼睛裡晶瑩閃爍,忙用袖子擦了擦。
“嬤嬤是哪個宮裡的,你也認識薇兒嗎?”小素有點明白了。
那小丫頭已為她將墊的蓋的都鋪好了,
“姐姐快坐坐,看看舒坦嗎?這是我們景華宮的尹嬤嬤,我們嬤嬤是薇兒姐姐的親姑母,今日太子爺吩咐下來,要將薇兒姐姐按側夫人的禮數安葬。我們嬤嬤又聽了來傳話的太監們說了姐姐的事,所以緊趕著就來了,怕把姐姐餓著凍著了。”
景華宮,不就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