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裴氏那裡,自打她生了小九便不曾斷過寵愛,這東宮裡沒有別的去處了嗎?”
齊媽媽見她惱怒,忙不迭勸道:“太子妃消消氣,那裴良娣也不過是眼下得意罷了,終究是長久不了了,再得寵不能生育也是無用的,就是有個兒子,非嫡非長還能翻了天去。你可莫要氣壞了身子。”
太子妃卻是有些頹然,長嘆一口氣:“如今還是東宮,不過是這幾個女人已經是你爭我搶,日後要是真是三宮六院無數佳麗,怕是操不完的心。若不是為了僩兒,我真是不想再理會這些。”她閉上眼,很是疲倦。
齊媽媽小心地替她捏著肩:“如今六皇孫生的聰明機警,才智過人,最是得聖人愛重,太子妃可要好好謀算,不能由著那些有心思的人算計。”
她悄悄俯身在太子妃耳邊道:“昨日殿下又召了建寧王回宮來,閉門談了一個時辰才讓他回行宮去,怕是又吩咐了什麼要緊的差事。”
太子妃聽得建寧王幾個字,臉色越發難看:“又是李倓!”
齊媽媽很是鄭重,點頭道:“如今幾位皇孫中,唯有廣平王才能平庸,南陽王雖有野心,卻是志大才疏,只有這位建寧王深得聖人與太子殿下重用,又是心思縝密之人,怕是日後要成六皇孫心腹大患,太子妃還要多加留意才是。”
“想不到張氏還生了這麼個好兒子!倒是叫我吃驚了,竟然還能有這等資質。”太子妃一字一句吐出來,臉上滿是陰毒之色。
她想了想,與齊媽媽道:“如今殿下重用他,暫時無需動他,且看著,待時機成熟,自然不能留。”齊媽媽應下了。
懷康坊蘇宅裡,蘇雲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別人的算計之中,她正與牙婆問著莊子的事。
“蘇娘子,不是我誇口,這幾處莊子都是再好沒有的了,單單韋曲這一處地方就是挑不出半點不是的,這裡面可都是高門大戶的別莊,別看地界不大,卻是風景極好,山水如畫。”牙婆說的口綻蓮花,口吐白沫,“還有這一處南郊的莊子,臨著華嚴寶寺,佛光普照,最是祥瑞清靜。”
蘇雲見她說的頭頭是道,把這幾處莊子都是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倒是會作廣告。只是她留意到,冊子上還有一處莊子,那牙婆卻是不曾說。有些好奇地指著那處莊子問道:“這裡是哪一處?”
牙婆一愣,臉色有些尷尬,咳了一聲才道:“這個,這個是西邊玉祥門外的一處莊子,有些偏遠,比不得那幾處的富庶方便,所以不曾說與娘子知曉。”
她越是遮遮掩掩,蘇雲越是覺得好奇,為何這牙婆卻是不肯將這一處莊子說與自己知曉:“這一處莊子上有什麼?”
牙婆心裡暗叫不好,口中道:“不過一百餘畝地,十餘戶人家,還有些桑樹罷了。”
蘇雲聽得有桑樹,忙問道:“那十餘戶人家可是會織做?”
牙婆看了眼簿子上,有些不耐煩地點頭:“那幾戶女人都是績布婦。這哪裡比得上韋曲那邊的莊子……”
蘇雲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這西邊的莊子要價幾何?”
牙婆愣住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二百金。娘子不要韋曲或是南郊的麼?”
蘇雲笑著道:“那韋曲的莊子呢?南郊又是幾何?”
牙婆忙道:“韋曲的只要五百金,南郊又低廉一些,只要四百金,卻是再好也沒有的。”
蘇雲搖搖頭:“我就要西邊這一處莊子,原本也不是用來作別院的,風景好不好,清靜不清淨都是無妨。”
牙婆頓時洩了氣,若是五百金的莊子她可以的五十金的佣錢,如今蘇雲卻是隻要西邊的,只有二十金佣錢。她有些喪氣地道:“罷了,娘子吩咐人備好銀錢,我叫那莊子東主寫了契書來便是了。”
牙婆走後,小巧疑惑地問道:“娘子如何要買了那荒僻的西邊莊子?什麼也沒有隻有些桑樹,要來卻是作何?”
蘇雲一笑:“那幾戶人家可都是擅長績布,若是花些銀錢,多多在莊子裡種桑養蠶,再僱了她們織做,日後咱們鋪子裡還用得著去綢緞莊買衣料麼?”
小巧這才明白過來:“娘子買莊子原來是為了這個,我還當是要做別院呢。”
蘇雲蹙了蹙眉,臉色有些凝重:“不只是為了這個,如今那謝婆子還關在柴房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待她寫了身契,就讓人送她去莊子上,叫人好生看著,我留著她還有用。”她不是聖母,曾經害過她的人做不到輕輕放過,雖然不會殺她,但身契卻是要寫了的,這樣才能真正掌控她,到時候要好好讓柳玉吃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