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一則在半夢半醒中垂死掙扎,剩下為數不多的三分之一,又有一半在看閒書,自己幹自己的事情,真正聽課的只剩下班長、科代表與那麼寥寥無幾的數人。
童瑤一邊揮舞著鋼筆‘沙沙’地在抄著筆記,一邊暗歎:果然不持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能坐在這裡讀書,她已經覺得時間奢侈,巴不得將一分鐘均成兩分鐘用,居然還有人敢漫不經心地隨意揮霍浪費,難怪老師經常敲打他們的一句話就是:睡夠了沒有?這都要期末考試了,不想回家吃‘竹筍炒肉絲’的,臨時抱佛腳的也該差不多抱得了噻!
瞄了一眼身旁睡得正香的男生,童瑤無奈地暗自搖了搖頭,又將注意力放在老師講課的內容上去了。
空氣如此沉悶,時間在寂靜中彷彿已經忘記了流淌。
外間走廊突然響起奔跑的腳步聲,接著傳來負責宿舍管理與上課下課打鈴的楊阿姨驚訝的聲音:“哎,你是哪個班的同學?怎麼現在才來?不許在走廊上奔跑!”
腳步聲不僅未曾因此停歇,反而更加密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從一樓一直衝上四樓,擾得人心惶惶,童瑤微微顰眉,心想這是哪個班的差生,都快下課了才來,又該挨班主任罵了吧?
她正這麼想著,教室的大門突然被‘砰’地一聲撞開,一名氣喘吁吁的少年一手扶著門欄一手捂著肚子,躬下身子大聲喘息著。
童瑤臉上紅潤的色彩漸漸褪去,一張臉變得如此蒼白可怖,然後,她彷彿入了神一般盯著門前的少年,緩緩站了起來。
那少年不是弟弟周雲天卻又是誰!
如雷般的巨響驚醒了酣睡正香的夢中人,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門前的少年,只見周雲天喘息半晌,猛地抬起頭來,清逸的臉龐上血跡斑斑,豆大的淚珠兒順著臉頰一串一串往下滾,他盯著一臉愕然的童瑤,聲音沙啞地哭喊道:“姐姐,姐姐你快去看看吧,爸爸被人活活打死了呀!”
打死了!!
童瑤只覺得霎時間晴天一個霹靂,整個世界天昏地暗,她頭皮發麻,眼前空虛空白,整個人彷彿墜入萬丈深淵一般,晃了晃,眼見就要往下倒。
旁邊的男生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你沒事吧?”他關切地望著她問。
“……”童瑤渾身顫抖著,兩手死命硬撐著桌面,幾乎搖搖欲墜,她咬牙隱忍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勉強搖了搖頭,騰出一隻手撫著心口,輕聲說:“我沒事,謝謝。”
簡直差點都要被嚇得當場暈厥過去了,還沒事呢。
生物科老師見狀急忙體恤地招呼:“趕緊扶她先坐下,誰有水?給她喝一口。”
旁邊的男生急忙遞過來自己的溫水杯,童瑤還想要推託,誰知他態度十分堅持,直接擰開了瓶蓋就往她手裡送,童瑤盛情難卻,只好接過來喝了一口。
與此同時,也有熱心腸的同學經老師首肯之後,領著周雲天去洗手間洗去一臉血淚汙漬。
童瑤坐下來好不容易緩過口氣,見同學領著洗去血汙的弟弟回來,又忙不迭撲上去,雙手緊拽著他的肩膀,焦急地問:“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被人打死了呢?你親眼看見的麼?快說呀!”話到這裡,忍不住面露恐懼的神情,狠狠搖了搖弟弟的肩膀。
“童瑤,童瑤你冷靜一點……”旁邊的老師同學眼見這課是上不下去了,全都圍攏過來,有急的有勸的有出主意的,七嘴八舌,說的啥童瑤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焦灼地只盯著周雲天,既害怕他吐出自己受不了的話,又剋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真相。
“爸爸,去還債,結果,他們說,借給他的是高利貸,要還好幾倍的錢……”周雲天平時也是個倔強的孩子,這些年來和爸爸雖然關係逐漸惡化,可畢竟那是他相依為命的爸爸呀,血濃於水,說到這裡,他不由得舉起袖子用力揩了一下又要往外湧出眼淚的眼睛,撇著嘴嗚咽說:“爸爸只帶了三萬塊去,他們搶光了錢,還毆打他,打得滿面是血,回來的時候,差點斷了氣……還好隔壁的宋阿姨在家,幫忙打了急救電話,120來人的時候,爸爸都昏死過去了,他們說,危在旦夕,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救活,就把爸爸帶走了……姐姐,姐姐我害怕得很,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過來找你。”
周雲天說到這裡,忍不住抬頭憂心忡忡地望了一眼童瑤,他看她受的打擊比他還大,擔心父親的同時,又不禁擔心起姐姐來。
“那,那還不是當場斷氣的噻,說不定能救得回來呢?”生物科老師為了調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