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
”世子……“都奇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見過陛下!皇叔!“乞彥溫真雙眸中如刀鋒般銳利的光茫一閃而沒。與都奇並肩而立,兩人年紀相若,容貌相仿,只是一個狂野跋扈,一個內斂沉靜。就如同一個人的兩面。
”都奇可汗!溫真世子旅居我朝多年,現兩國交好,永罷戰亂。而世子思鄉情切,現,特送世子完壁歸鄉。“皇帝捻著鬍鬚微微地笑。眼中精光一閃。
”多謝陛下!〃都奇向前一步拉緊了乞彥溫真的手掌,輕輕搖晃。臉上都是驚喜動容。
“噗”周王又沒忍住,一口清茶直噴了出去。
“總覺得那個都奇怪怪地,好像他很怕見到乞彥溫真似的。”葉紫側過臉看到朱檀臉上神色莫測,用勁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們怎麼都是這種表情?”
“張真的父親乞彥完烈是都奇的哥哥,兩個人相差20幾歲。完烈可汗對這個幼弟素來疼愛,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感情很好。乞彥溫真被他的父親送到京城做質子的時候,完烈可汗也在同時身染沉痾,而後就由乞彥都奇一直以輔王身份幫助完烈可汗打理事物,甚有威望,得到了一部分臣子的擁戴。
但另一部分老臣仍盼望迎回世子乞彥溫真繼承大統。年前乞彥完烈過世,乞彥都奇繼汗位,世間多有傳言是都奇害死了前可汗。”
“哦!怪不得那個都奇那種表情,原來他心虛!”葉紫恨得牙癢。
“都是傳聞,也做不得準。也許是前可汗臨終前,覺得都奇能承大位而傳給了他呢!”朱檀轉頭好脾氣地笑笑。
”都奇如果真是張真的殺父仇人,現在他人單勢孤,回到西蒙古不是很危險?“
”擁護張真的老臣中有很大一部分手握兵權,這個你不用擔心。“朱檀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側微微嘟起的小臉,順手擼了擼她頭上些微零亂的髮絲。
“其實最歷害的還是你的父皇。”葉紫轉過頭,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清冷的月華下遠遠地可以看到連片地宿帳,橘黃溫暖的明滅燈火與天邊的星星相連,輝映成一片閃閃的燈河。兩人十指交纏,相視而笑。
子夜
燕王宿帳
昏暗的燈火將帳內兩道人影拉得老長。
朱棣怔怔地望著那架斷裂了琴絃的“天風海濤”出神。
身旁的僧道衍幾次想開口,終於忍不住低低喚了聲“王爺!”
朱棣微驚,轉頭看他,清寒的目光中雙眸緩緩收緊。
“爺!‘天風海濤’此番在眾人面前露了行蹤,會不會……”僧道衍小心地斟酌著詞句。
“你以為老十將‘天風海濤’交給我的事情,真那麼神不知鬼不覺嗎?”朱棣輕哼了一聲。
“但皇上……會不會對爺心存顧忌?”
“父皇生性多疑,此番琴絃即斷,正隨了他的心意。估計他安慰我還來不及呢。”
“怪不得王爺肯將此琴借於小蝶姑娘。”僧道衍做恍然大悟狀。
“道衍兄料事如神,就不要考小王了。”朱棣轉過臉,似笑非笑。
“小僧千料萬料也沒料到小蝶姑娘會下場比試。”僧道衍微微撇嘴。
朱棣嘴角輕揚,搖了搖頭。
”那個小姑娘,可惜了……“道衍和尚拍了拍手,一臉惋惜。
”道衍兄,還想著收人家做徒弟嗎?”朱棣好笑的看著他,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看上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魯王一手暴雨梨花的暗器功夫也算了得。”道衍想了想。
“差之毫釐,繆以千里。”朱棣輕撫“天風海濤”的斷絃低聲說。
“爺的意思是……十爺不是故意割斷琴絃的?”
“故意也好,失手也罷,他卻替解決了我目前所面臨的一個大困擾……”朱棣募的停住了話頭。
燭臺上將要燃盡的燈火啪啪幾聲,火苗竄起老高。山谷中清冽的冷風將帳簾捲起一角,兩道身影相依偎著走過去,影子交疊錯落。
“你,今天……不會還要賴在我的宿帳裡睡吧!”女子的聲音裡隱含著笑意。
“那我去哪裡睡?睡在帳營外嗎?”男子清朗的話語裡帶著調侃。
“喂,我們還沒有成親好不好?”女子像是拽住了男子,腳步聲嘎然而止。
男子輕輕地笑,又重複了一遍,“我睡在帳營外好了!”
“你……”女子惱怒的話語還沒叫出口已經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