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父汗?你母親只是一個卑賤的漢奴……”話沒說完張真掌中劍一擺,刃光霍霍已經在都奇的臉上劃開了一條大大的血口子。
“啊!”都奇劇痛之下張口長呼,眼睛恨恨地盯著張真鐵青的臉“可汗泉下有知,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嗎?”
“對待殺父兇手有什麼可客氣的?”周王朱肅低喝道。
“張真,我怎麼會殺他?你說,我怎麼會殺他?”都奇的臉色越加陰沉,一字一頓地向著張真低喝。
“那是什麼?”葉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指著樹穴下黑黝黝地陷洞對郭纖纖說。
“好像……是個洞……”郭纖纖有氣無力地低語。
“這裡不會塌方吧!”葉紫轉過頭看到郭纖纖眼中的驚恐,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陷落的地洞面積越來越大,兩人顫抖著互相扶持著向後退去,腳下的土地越加鬆軟,郭纖纖受傷的腳疼痛徹骨,慌忙之下腳步踉蹌,帶同扶住她的葉紫一同滾落到了地上。一聲“救命”還沒喊出口,就覺眼前一黑,兩個人一同向陷洞下跌去……
四十四 兩對同盟
“張真,你怎麼不敢回答我,你就當著你的好兄弟的面回答我啊!”大雨中乞彥都奇身上的烏雲絲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身體裡,鮮血透過衣裳滲出來,又很快就被大雨沖刷乾淨,翻開的血肉像是失血的嘴唇無力的張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毒素隨血液全身漫走,慢慢回流入心臟。都奇只感覺身上陣冷陣熱,四肢百骸如刀削斧鑿般的疼。
不自禁的想用力去掙脫,卻忘了烏雲絲網本是上古毒蠶絲織成,堅韌非常,不但普通的刀劍無法割斷,而且遇水越發收緊,到了最後乞彥都奇已經被烏雲絲網勒得身體緊繃,如同一隻擱淺在岸邊的魚,直挺挺的倒臥在積水裡,眼睛慢慢翻白,竟是出氣多入氣少。
“張真,你不是想要他的命吧!”周王朱肅看著奄奄一息的都奇,用手遮擋著頭上落下來的急雨,與朱檀相對視,都是意味深長。
“如果他死在這裡,父皇那裡怕是不好交待吧!”朱檀沉吟良久抬眼看向張真。
張真臉上神情變化,終於一咬牙,伸出手中執著的墨雲劍,幾個起落將縛在都奇身上的烏雲絲網盡數割斷,只留有手腕和腳□間的絲線。
“……張真……你……竟敢……殺……你的親……啊……”緩過氣來的都奇顫抖著伸出手臂,怒瞪著張真,一句話還沒說完,張真已經拖起了他尚還僵硬的身體,向草甸邊的嶙峋巨石上撞去。
“啊……(啊!)”這下變起突然,朱檀與朱肅都是來不及阻止,看到都奇的長呼聲噶然而止,整個人已經血肉模糊的倒臥在巨石旁。
一聲劇響,暗藍色的巨大閃電將陰霾的天幕撕開一道裂口,轟隆隆的炸雷將遠處地一棵參天古樹的樹冠生生劈裂開來。零亂的枝叉挾著一種濃煙與勁風由樹頂上滾落下來,劇響過後,砸在了三人身邊。
這裡好像是一個人工修葺過的洞穴。葉紫摸著身下冰涼的青石磚上隱隱地紋路,好半天才緩過了氣。摸了摸頭上腫起來的大包,慢慢地撐起了身子,小心地動了動手腳,幸好沒有扭傷。藉著洞口透下來的散淡光亮,發現一個苗條的身影倒臥在自己身旁不遠處,原來腥紅豔麗的衣裳上沾滿了泥汙。
“喂!你怎麼樣啊?”葉紫強撐著一點一點捱過去,伸手推了推郭纖纖的肩膀。
郭纖纖側臥的身體藉著葉紫的推搡順勢翻轉過來,手臂無力的搭落在葉紫的腳邊。葉紫大驚,這個大小姐不會是死了吧。
顫抖著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口間,只覺微微溫熱,稍稍放下心,手下加力搖晃了下郭纖纖的發涼的小臉,她卻毫無反應。
葉紫氣餒地收回手掌,環在胸前,躲開洞口瀉下的雨水靠著牆壁坐在乾燥些的青石磚上,緩了緩氣,使勁揉了揉發酸的手肘,藉著洞口的光亮細細地打量起這處莫明的所在。這裡應當很寬敞,因為光亮的邊緣黑乎乎的似乎沒有盡頭,青石磚上花紋繁複,似乎是一條寬闊的道路。兩旁的牆壁平整、冰涼,細細地摸索上去似乎是一整塊光滑的石壁,沒有一點縫隙。
葉紫微微犯愁,手中即沒有火摺子也沒有手電筒,還有一個兀自昏迷不醒的大小姐,這裡似乎也沒有別的出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一道暗藍的閃電挾著巨響直劈了下來,電光火石的間隙,葉紫瞥見那條青石磚的通道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微微一閃,看光亮似乎是一件細小的金屬。
這裡不會是一座藏寶地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