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默頭重腳輕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額頭的青筋，頸脖處的青筋……手臂……手背血管突兀的暴起比上次還要恐怖……還要猙獰，像是活動的藤蔓來回的竄梭在她的身體裡，一張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啊……”她緊扣著自己的胸口，咬緊了牙，深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艱難的撐著樹站了起來，無力的靠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滴答滴答的不斷向下落，沁溼了她胸前的衣襟。

“小東西……你不可以再吸別人的鮮血……每吸一次，你的神志就會喪失一次！”

“滾開！”秦曉默用力的搖著已經虛晃的頭，強迫魅連若那張臉從自己的腦海裡出去。

已經……成了野獸了，已經吸食過同類的鮮血了……害怕第二次麼！

秦曉默鮮血淋漓的手顫抖著……緊緊閉著眸子，面頰上那細弱的毛細血管也像是發了瘋一樣張牙舞爪的在她宛如白瓷一般的肌膚上蔓延開來，她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不行……不可以，錯了一次……難道就要一直錯下去麼！不能在這樣……不能！

可是……自己又流血了，每次一發作自己就會弄傷自己……越是有血腥味自己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越是難受破損的指甲便陷得越深……

“哐當——”

“啊……”秦曉默扣緊了頭，猛然跪在了地上，腦子像是收到什麼猛烈的撞擊一樣，欲－望直衝上頭頂……幾乎要讓秦曉默的理智全軍覆沒！

“啊……”秦曉默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久久迴盪在整個森林上空，像是犀利的鳥鳴。

秦曉默真想要把腦子撬開……

“小默……小默……”

秦曉默猛地抬頭張眼……看到的景象居然全都是紅色的！秦曉默瞳仁驚恐的顫抖著……這是……這是什麼！

她鬆開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著，瞳仁不住的放大再放大……

她看到自己手背的血管在皮肉裡扭動掙扎著像是活物一般，想要衝破束縛衝出來一樣，甚至……她可以看得清楚血液紅細胞！

可是她的血液不是奔騰的，是一片死寂……沉寂在自己的血管內！

是因為自己沒有心麼？

“小默……”

秦曉默側頭……慕容錦沛那焦急的身影透過那重重疊疊的樹木透了過來。

她咬緊了牙……咬的口腔裡一片腥辛，撐在地上的手狠狠一收，起身踉蹌的向著森林深處逃竄而去。

錦沛……不能在自己身邊，任何人都不能……不然自己會控制不住的，那麼一瞬間……就在剛才，自己差點就要衝向錦沛將獠牙埋進他的頸脖了！那麼一瞬間……

果然是像魅連若說的那樣……鮮血的欲－望會一點一點的蠶食我的理智！不能再吸食鮮血了！說什麼都不能再吸食鮮血了！

跑著跑著……秦曉默腳下一絆，居然直接從山路滾了下去，狠狠的撞在河邊的大石頭上。

“呃……”秦曉默痛苦的蜷縮在一起，一張猙獰的面頰皺成了一團，她強撐起身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趁著那股子萬蟻噬心般要命的感覺稍有減弱，秦曉默爬到了河邊，將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塞了進去。

鮮血的味道……噁心！討厭！讓人厭惡！

突然，秦曉默看到湖水裡自己的倒影，那雙眼眸驟然睜大……紅眸，亂髮……還有那一臉凸起的黑色血管，這還是我麼！

厭惡……看起來居然是那樣的厭惡！讓秦曉默心裡像是被被一千隻貓爪子撓一樣：“啊……”

秦曉默痛苦的喊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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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小東西……”魅連若猛然從那血池中坐了起來，喘著粗氣。

“主子……”笙歌走到了魅連若的身側，看著魅連若髮尾處已經恢復了些黑色，輕聲開口，“主子……還未到時間，請主子繼續休息。”

“你聽到了嗎？”魅連若那張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頰，露出心疼擔憂的神色，一雙金色的瞳仁裡，像是包含著世界上最最深沉的痛苦和悲傷，“小東西……痛苦的喊聲……”

“回主子……笙歌沒有聽到。”笙歌據實回答，“主子請休息。”

“我聽到了……”魅連若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聽到了……”

“主子！”

笙歌想要阻止可是還是沒有來得及……魅連若已經從血池中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