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是她嫣妃雖然長得也像,但那種神韻,那種氣質卻又明顯差了許多。”
另一個男子淡淡地開了口,“即便不是她,也有可能與她有著莫大的關聯。臣其實有個大膽的想法,只怕陛下不愛聽”
“你說”
“如果長公主殿下還活著,是不是跟她一般大?”
“不可能”皇帝下意識地否認。
“為什麼不可能?當年,不是沒有找到她的骸骨嗎?不但她的沒有,就連太子殿下的也沒有。”蘭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卻又望向別處,慢慢地道:“如果他們果真倖存於世,陛下會怎麼做?”
“朕——”皇帝不禁猶豫起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這樣想過。
“陛下可能會心軟放過他們,但太后呢?她也會這樣想嗎?”蘭老爺子自顧自地接著道:“這些年來,你總是沉浸在自怨自艾裡無法自拔,荒廢了不少朝政。但太后她老人家可沒閒著,她忙得很哪”
皇帝無話可說,他當然清楚自己的母親究竟在做什麼,也知道她曾經做過些什麼,並且猜到她接下來又要幹些什麼。她是那麼的猖狂,猖狂到根本不用任何避諱,而是選擇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下一步的行動。
可悲的是,作為皇帝,他居然沒有任何力量去阻止,根本也阻止不了。他所能做的,便是喝光面前的酒,博得一醉,但願能解千愁。
蘭老爺子陪著他痛飲一杯,神色有些猶疑不定,似乎在面臨什麼困難的抉擇。少頃,他忽然轉過頭來,看向皇帝的眼睛,語氣急迫而堅定地問,“陛下,臣想聽你一句實話。你真的愛她嗎?”
皇帝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只聽蘭老爺子又道:“如果為了她,要你捨棄皇位,甚至有可能會危及到你的性命,你會願意嗎?”
皇帝大大的一震,他驚愣地望著面前的這個男子,不知他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習慣了這樣根深蒂固的思念,突然間要打破這種思念的格局,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蘭老爺子把心一橫,臉上的表情嚴肅極了,沉聲道:“臣現在就告訴你真相:在你面前的這個女子,就是她的親身女兒,也就是當年遍尋不獲的長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便見皇帝的身軀連晃了幾晃,雙手死命地抓著椅子扶手,臉上的神情一連數變,有驚訝、狂喜、痛苦、悔恨,還有更深切的擔憂,末了頹然地靠在椅上,喃喃地道:“果真如此,朕早就該想到的但朕實在不敢那樣子去想蘭愛卿,你說,朕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這一幕不過是眨眼間,卻在他的心裡輾轉了十八年。他的前半生,卑微而隱忍地愛著;他的後半生,痛苦而狂熱地思念著,他的一生,似乎都在為這個女人而糾結。可悲的是,這一切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前半生,她做了心愛之人的妻子,後半生,她陪著心愛的人長眠地下,她的一生雖然短暫,卻極是幸福。
“陛下,這得問你自己的心如果你真愛她,就應該為她做點什麼,而不是整日活在醉夢裡。這些年來,不只是你痛苦,我也痛苦。但我們都是懦弱的人,我們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我們愧對於她”他的聲音漸漸哽咽,神情矛盾痛苦之極。
皇帝並不比他好多少,神色間的悔恨痛苦不亞於他。
那邊鞦韆上的女子仍然在引頸高歌,鮮色的裙襬在微風中輕揚,金絲繡鞋上的兩隻蝴蝶隨著鞦韆的晃動而翩翩起舞,牡丹花色的金釵綰了一半的青絲高高束起,餘下的長髮在半空中划起一道美麗的弧線,異常靈動而柔美。
凌嫣瞧著對面樓閣裡的男子,不由冷笑出聲,拽著繩子的右手忽地一用力,便聽“咯嚓”一聲,繩子斷了。隨後,她“呀”的一聲慘叫,嬌弱的身子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就這樣撲簌簌地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樓閣裡的兩人如夢初醒,不約而同地“啊”了一聲,起身快速地朝那邊奔去。
凌嫣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滿頭大汗,下意識地揉著膝蓋上的傷處,半天沒有起來。皇帝首先奔赴跟前,不由分說,急忙拉腰抱起,往院子裡面去。蘭爺緊跟在後,眉頭皺得更緊,神色間有著說不出的擔憂。
“怎麼樣?傷著哪裡了?”皇帝滿臉的關心,一迭聲地問。
凌嫣皺著眉,痛得流出了眼淚,語氣更是柔弱不堪,“好痛——就這,這,這,還有這”她指著自己的手臂、腳踝、膝蓋、額頭,那些遍佈淤青和血痕的地方。
“你行忍耐著點兒,朕馬上去宣太醫”皇帝的心痛之情溢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