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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魏風!”

☆、圖窮匕見

“小瞳。”杜魏風穿著藏藍長袍,衝她伸出手,猿臂舒展,“來。”

傾瞳如飛奔向他,緊緊擁抱,淚珠奪眶,“魏風。”

身上全無千瘡百孔的穿刺箭痕,他的笑顏怡然,只是低低地呼喚,“小瞳。”

“魏風,你,你好不好?”傾瞳的淚肆無忌憚地流下,看著他的臉,“你的傷……”

“都好了。”杜魏風第一次毫無顧忌地將她環在胸前,安然抬起她尖尖的下頜。好像從小到大無數次,魏風珍惜地全心地為她拭去淚珠,“我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你來。小瞳,咱們去四處走走,好不好?”

傾瞳乖乖點頭,她無法拒絕他,腦中混沌覺得這一切也是理所當然。

他們一忽兒在皚皚白雪的成長之地,一忽兒出現在監牢般一住三年的梁王府,花開花落,他始終不曾放開她的手。她與身邊的男子像過去一般相依為命,那樣的親密信賴,足下泉水叮咚,繁花似錦。

直到兩人路過一處幽幽竹林,朦朧翠竹隨風一擺,似匆匆呼喚,“瞳,快回來。”

傾瞳心中一悸,陡然想起了那個人。她不禁倏然回首,見身邊的男人認真凝視,好看的唇邊勾起惋惜的笑意,“還不肯走麼?雖然,我有點捨不得。”

不,他們剛剛才重逢,她有很多話要對師兄說,說她有多麼悔恨,說她有多麼自責,他是她蟄伏在胸口最深的隱痛,她做什麼都無法補償,所有的所有,似乎都還來不及講。

傾瞳無措地佇立原地,聽見杜魏風嘆息,“你不走,所以,你選擇我?”

“我……”她不由語塞,杜魏風面色一變,卻火熱地貼近,直壓下她發顫的櫻唇。傾瞳下意識躲開了,慌張道:“你,你不是師兄。”

他只是望著她,“如果我早些表白,你便可能屬於我麼,我們不回曆越,我們走遍天下,我們一起過這一生?”

傾瞳退了一步,有些錯亂,搖頭,“你撒謊。我不曾這樣想你,我決不會這樣想你!”

他望著她退卻的步伐,終於憂傷地一笑,將她推向身後鬱鬱蔥蔥的竹林,“是啊,我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去吧。希望下一世,還能遇見你……”

傾瞳一個趔趄向後倒去,驟然跌回了乾燥冰冷的甬道,前後無人,只有甬道盡頭似有若無的光亮。

魏風,魏風……

放開心結,原來這般艱難痛苦。這幻陣原來只需要人明確心中所想麼,抉擇心中最難抉擇之事,便能脫陣而出?可是師兄,此生此世,我終於負你……

心中痠痛不已,她只得強打精神邊尋夥伴,邊扶壁往外走去。

莫懷臣方才感覺傾瞳猛地放手,大驚之下忙欲尋覓。他身形一撲,眼前陡亮,自己卻坐在一匹白馬之上,眼前瀟瀟風聲,腳下匍匐一地人群。

他的精英屬下個個神色鬱悶,劉慎之爬起來,攔住他的馬頭,“皇上,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他有些疑惑地四顧,四野一片水澤,細雨飄灑。紹淵的初春,原是這般溫柔如醉。

劉慎之似乎更加焦急,“皇上,紹淵需要皇上勵精圖治,百姓需要皇上寬待仁慈,皇上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說離開就離開?”

莫懷臣明白過來,笑了笑,“慎之啊,放手。她在等我。”

“可是,她被凌帝所擒,據說已經嫁與凌帝成了皇后。皇上若是隻身前去,怎麼救她,又怎麼可能與她江湖逍遙?”

莫懷臣心中大驚,一時忽然記起似乎是有這樣的發展。這麼說,她真的要捨棄自己,認命去做那堰丘皇后?

握韁的手微微發抖,他狠狠地蹙緊眉,還是感覺胸口空洞如死,“原來這樣,她只能做皇后麼?那我,只能全力奪這江山。”

揮劍戰天,硝煙狂起。一晃十年,輾轉將軍百戰,馬嘶長空悽切。他疲憊著,思念著,卻始終見不到那個撕裂心肺的清麗身影。

一日晴好,一個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侍女走進來,見他在對著一個破舊的松墨荷包發呆,便輕聲道:“我手工不好,若不然,就不給你買了。”

他驚詫抬頭,竟依稀辨出了那張絕世的容顏。她憂傷地望定他,“有一天,會認出我麼?這樣在你的身邊……”

“瞳……”他幾乎窒息,心悸踉蹌,“你不是,你不是做了他人的皇后?”

“你信麼?我會做他人的妻,十年,血流成河,天下傾毀。你信麼?我會因為你沒有擁有這至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