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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甜。

杜傾瞳從沒有一刻是他的朋友,開始到結束,一刻也沒有。

她幾次三番破壞他們的計劃,與他們抗衡相對,最後還一舉毀了少主在歷越三年的苦心。少主卻彷彿著了魔,百轉千折,不惜被傷得一場狂醉,七日沉眠。

不悔。無怨。

火媚曾笑著試探少主,“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上心麼?”

他那時候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案,飲一口酒,似笑非笑的,“不知道。總要得到了才知道。”

他沒能帶走那個叫作杜傾瞳的女子。不是不想,而是帶不走。那女子比預料中更加機變果絕,因為她的原因,他們幾乎不能全身而退。

少主好像心急了。趕回堰丘,他不再隱藏實力,即刻配合聖女發動雷霆手腕,逼歷越帝退位。歷越其他幾位皇子大驚應變,一場血海大戰,少主除掉了擋道的皇子,終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

火媚為他披荊斬棘,殺得滿手血腥一身罪孽,想要分享那份得償夙願的狂喜。回眸,殘陽血泊如火冶烈,原該意氣風發的男人竟沐在光暈中淡淡出了神,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摩自己面上的那道傷痕,渺茫地挑了唇角。

他在回味的,是那個給他傷痕的女人。

輾轉相思,相思輾轉,他終是懂得了喜悅也懂得了疼,為那個不肯接受他的女人。

怎麼可能不恨?

她恨不得將那張傾城花容劃成千萬個碎片,恨不得用劇毒將她變成活屍,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再揚灰挫骨,只要能將她從王的心中生生挖出來。

可是王不允許!他下令不許她們傷她分毫。

王派出使者求婚,被屢次堅拒,卻毫不動怒。終有一日,似乎按耐不住思念,莽撞的少年一般,他一意孤行再涉歷越,然後帶回了她。

然後,她在暗處看到了那個女子身上的冰藍芙蓉。

豔極!貴極!

若她願意,她就是一切的主人,包括王在內。

但她彈指放棄,風輕雲淡,有幾分似那個永遠從容如仙的紹淵宰相。

王的江山,王的天下,王的大志,都系在那女子身上,他沒道理放她走。他卻故意同她打賭,而後放她離開了。他寧可砸碎石桌痛楚血肉,也要成全那個女子的願望。

杜傾瞳必須死!——這是太后的願望,也是火媚的執念。

她的身份會對王權產生威脅,她的存在令王神魂顛倒。

然而這些年王羽翼已成,登位後更加鐵血手腕總攬大局。太后的勢力日益削弱,已不能如當年般頤指氣使生殺予奪,所以她選擇將杜傾瞳賣給最恨她和最恨王的兩個敵人。

那是很陰毒的一招,但是火媚還是認為太后低估了那個女人。可是太后不肯再多行一步,她還不想和王撕破臉,所以拒絕了火媚提議,她冷冷對她說:“你不要多事。當年聖女那個位置是你自己放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火媚頓了頓笑了,笑容甜膩得好似能開出深紅的罌粟。她說:“一切謹遵太后旨意!”

深冬了,寢宮外很冷,四面徹骨的冰涼,火媚卻只是覺得熱。那種胸口深處的熱,好似兒時哭著凝望那兩條小魚,帶著焚燬一切的強烈一直從心底不斷冒出來。

太渴望太渴望,寧可毀了,亦不想失去。

那麼,就讓王恨她吧!

做完了一切,火媚有條不紊地換上一件最美豔的紅衣,施施然去尋主人。她知道她穿著紅衣的樣子,嫵媚入骨風流入骨,即使那個女人,也沒有她這般邪氣的緋豔。

寢宮涼階上,橫七豎八許多死人——都是太后的人。

到了如今,母不母,子不子,只是漠然對立。

不可一世的太后孑孓指著面前的王,連聲喝:“好好好,我教出了個好兒子。今日居然要弒母麼?”

王只是淡道:“母后不打破你我約定,朕便不會動。”

“你……”聖女恨聲:“哀家是答應不再管你的政事,但是如今這個女人是威脅了你的帝位,你都看不出來麼?其實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對不對?若非你故意放她當誘餌,讓我有機會派人送信動手,你怎麼會來得如此的快,我的人又怎會盡數被你拿下?你竟然如此算計哀家?”

“是又如何?堰丘只能有一個王。日後復國也好,天下也罷,朕要,自然自己取。母后年事已高,朕在宮外備好了別館,一應俱全,母后日後只要閒事少管,自然性命無憂安詳天年!”

大勢已去,聖女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