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寶者尋寶,但決不可再生奪寶害人之心,否則在場的各位江湖好手不出手,我徐長山和六大門派長老也會對之追殺不休,令他身敗名裂死無全屍。大夥看,好不好?”
話音方落,人群登時齊聲呼應,倒較第一次雄壯得多。徐長山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對旁邊的武義攤開手,“武義兄弟……”
傾瞳親眼望著徐長山將武義遞過的包裹開啟,將一個墜子模樣的東西在眾人視線中一亮,又給六位長老過目,這才有模有樣地鎖進一個銅匣之中,銅匣外扣了三寸粗的鋼鏈,吊到“雲澗”中央的石脊上,忍不住就撇撇嘴。
什麼有能者得之?不就是從弱者手上搶寶貝麼,難為這群人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嘖嘖。
其中三位長老腳尖點鶴般躍去了那邊山頭掠陣,徐長山已經穩步回來,長聲吐氣,“兩峰之上,不論派系,各出一人在雲澗上與對手比試,除去用毒,隨各人施展,最後勝者博取花紅。今日凡腳落石臺,均視為競爭者,落敗身死均屬自願,不得日後存心報復!現在是正午……”回手一股充盈的氣鋒擊鼓而鳴,好不洪亮,“比武,開始!”
一應眾人躊躇片刻,就有人躍上了石臺挑戰,不過是些沉不住氣的三流角色。幾個回合亂戰,就摔的摔,傷的傷。日頭微斜,眾人直看得有些無聊了,眼前一晃,有個怪敏捷的黃衣青年足尖點上了高脊,好像閃電般又快又準又狠,一劍漂亮地指上那頭對手的眉心,旋即倒瀟灑地撤了劍,一派世家公子的風範,“承讓了!梁門樑子亮,不才請教諸位。”
眾人才在欽佩驚歎,那邊山頭就飄出一句粗魯的笑罵,“搶東西就搶東西麼,還請教個屁。大和尚我給你灌點童子尿,你這孫子就開竅了。”
“胡言亂語,你是什麼人?”樑子亮驚怒中提劍便刺,卻被迎面拂來的百結麻衣兜頭籠住了腦袋。一個肥矮的和尚抬腳就踹中了他的腰際,反手一翻扯回了袈裟,“回去吃奶吧,別在這兒扯你孃的臊了!”
樑子亮就如個飛天包裹,嘭地撞上這邊山崖。一時形象也顧不得了,慘叫著手足並用,在眾人的鬨笑中扒住了石崖拼命往上爬。
“混賬!你是哪來的鬼和尚,歪門邪道,當我們正派無人麼?”一個道服打扮的中年男人搶了出來,幾招搶攻。離人近的時候,陡然凌空展袍,浮塵中射出無數顆細如牛毛的銀針,直襲向那個光著半邊肚皮的和尚。
卻不料那和尚速度極快,揮手將袈裟舞成一道勁氣擋在身前,細針就似釘入了厚棉之中。一陣密集的哧響後,那和尚笑道:“巧了,老子可不就是鬼和尚!不過老子不愛扮刺蝟,你也滾!”
“啊!”那道士在空中痛呼,慌亂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卻根本忘了腳下萬丈虛無……
長風中響起了一串恐懼慘烈的長號,延續,再延續,無比淒厲地迴盪在山間。直到,戛然而止……
死,也是貪婪者必須付出的代價。
清虛道長也算是道門中數一數二的好手,今日卻瞬息葬身這奪命谷底。滿心奪寶的眾人這才紛紛失色地面面相覷,暗自考量著與鬼和尚生死相拼的成算。
洛峰上傳來緩緩一句內力洪博的宣佛之聲,“阿彌陀佛!此寶物實乃大凶,請施主三思……”
風似乎停了。
鬼和尚認出緩步行出的高大僧人是南少林長老之一,居然乾脆地回身便走,“嘖,少林寺的和尚都不要臉了,假和尚遇到真和尚,老子不玩了。”
馥郁的脂香溢過,某個妖嬈的影子與他貼面擦過,媚笑裡似乎都藏著鉤子,“嘖嘖,話別說這麼難聽麼。真和尚怎麼了?奴家可最愛禪了,就愛與和尚親香!”
群雄不禁大笑,都伸直了脖子看熱鬧。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罪過什麼?我說和尚情郎,你可要疼奴家啊……”那美麗的尤物一身火紅,輕盈點足落在石脊之上。凌波嬌嬌好似一團火焰般灼人,伸指就要燒向那和尚的衣袖。
“你……阿彌陀佛!”少林高僧登時青了臉往後一縮,只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狼狽讓出了石臺。
“這就走了啊……”那個妖嬈女倒滿口惋惜,一頭深赤的長髮糾結迎風,越發奪人眼球,“你們,還有誰和奴家談談情沒有?”
雙刀和著炫人的媚色,揚唇一笑花開似狂。
傾瞳正偏頭考量著她可能來自異域,驟覺腰間一緊,驚愕中竟被一段紫紗橫扯上半空,不由自主就向著那石臺斜飛了過去,背後傳來兩字冰冷,“他要!”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