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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戛然掐斷了思緒,傾瞳使勁甩甩頭,“不談這個!”沉吟片刻才正色道,“那個餘非,我們不可再幫。我看如今形勢,也許近期就會出事。上次我和那些官員交代的事,他們進行得如何了?”

“很順利。近年來承帝少理朝政,太子之位空懸日久,滿朝不寧。他們都信賴大人,如果大人肯出面奏請聖諭,他們自然唯馬首是瞻。”

“好。”她輕飄飄地衝杜魏風笑一笑,“師兄,我明日怕要入宮一次……”

“不成。那裡不安全。”他不贊同地截斷了她的話,

“禹華宮內重重關卡,就連當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秦暮景都沒有能殺了餘承天,如今更是嚴得連一隻外來的蒼蠅都不會放進去。現在除非有權調動城外大軍殺進皇城,否則無人能動那高牆分毫,不是麼?”

“我並非指護衛方面。”

傾瞳才嘆息道:“我也不想。不過二姐那邊,總要囑咐一句。萬一有個變故,她也好把握分寸行事。對了,我睡了多久了?”

杜魏風還是攏著清健的眉宇,“三四個時辰。”

“這麼久了……”她揉著秀麗額角,“今天累了你。周子川的事,能瞞到什麼時候?”

“最多七八天。”

“哦,足夠了。”

七日之後,暗中翻雲覆雨的兩個男人,估計都將離開禹華這塊是非之地了。屆時餘承天便算想追究,也難找到證據和人犯。她只期待杜府平平安安渡過這一劫,紹淵、堰丘的強援一去,餘戰餘非不過恢復過去的弱勢,任由余承天擱在身邊當個擺設。一點流言飛語對杜府也不再構成大害,她這個致患的隱憂便可就此功成身退。

至於她和那個人……如今休提,多想只是徒增無盡的煩惱。

第二日,傾瞳卻收到了城裡最有名的“蘭華坊”的貨,說是司馬將軍夫人親自挑選,吩咐送來的。傾瞳不知所以地開啟來,描金的芙蓉盒裡,顏粉香軟,胭脂欲流,兩樣皆美。一時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成日束著男髻戴著面具,真面不可見光,卻要上等脂粉有何用?

索性收了東西又選了些補品去司馬府拜望大姐,通傳自然報了木華的名諱。一會兒卻吃了閉門羹,下人說將軍夫人外出了,收了東西把她攔在了門檻外頭。

傾瞳才轉回府,半路被杜府家丁尋著,說承帝下旨召見。

宮中少樹,夏日中唯有漢白玉石砌將大殿最為清涼。

陰鷙的餘承天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正摩挲著面前有些發舊的一張焦尾琴,見到她倒是頗和藹,“木華,你過來。”

傾瞳順從地垂首,“是。”

餘承天打量著清瘦的她從容踱到自己面前,“懂琴麼?”

“微臣愚鈍。”

“不懂也無妨,你就聽著。”

餘承天凝神半刻,十指按上琴絃。只聽驟然一聲古怪的鏘然,沒有任何鋪陳地高高揚起,繼而七絃齊發,直如萬馬狂奔,殺戮飛揚,快疾得令人無法思考。

傾瞳勉強在狂濤般的音律間斂神靜氣,而後瞟見他的指甲,心中登時起了萬端猜疑,卻比那殺機蜂擁的琴律還絮亂。再偷偷端詳他的印堂眉心,偏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錚錚弦,寸寸險,百疑盡頭殺意現……

陡然叮的一聲,最高的音階砰然而斷。

餘承天厲眸一睜,對上傾瞳來不及掩飾的驚悸眸色,心頭居然起了一陣虛狂,捉不住那一閃而逝的感覺,如夢初醒般茫然。

“你……”他霍然起身,朝她走近一步,身體上密密冒出虛汗如泥,身體稍微搖晃了一下,“你……”

傾瞳退後一步,狀似惶恐地深深垂首,“微臣聞音無端,致焦尾弦毀,請皇上恕罪。”

一句言語令餘承天回了神。

律高絃斷,絕非好兆頭。

他才服了還身金丹。為何今日那股暖洋洋的感覺卻如此剛猛,令他心頭突突,眼前發花,雙手忍不住地顫抖,好像下一刻便從這玉階之上摔將下去。

暫且顧不得這個木華了。

“朕有些不適。今日赦你無罪,先退下吧。”餘承天擺擺手,有些氣虛地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傳長平王,快!”

傾瞳匆忙而退,另拐了方向直去了宮中書庫,錄下一張紙條,趁人不在收進竹毫之中。和著一套字帖交給一個小太監,只說這是麗妃娘娘需索的臨帖範本,要他備好了送去。

心事重重地出宮,在廊子里正與餘非擦肩。

幾日不見,這個一向喜(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