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面枕著自己的胳膊愜意地往後便倒,“真舒服!”
天上銀河燦,星繁月如鉤。幽幽星河似海,不知暗渡了幾許無意春風。
杜魏風不走了,自顧自沉默地飲酒,傾瞳也就不出聲地看星星。
這種安然相對,也算是多年來的默契。
不一會兒傾瞳輕呼著一拉身邊的人,“流星呢。”
果然是流星。數道無限美好的銀軌剎那滑過天宇,交錯的碎芒灼灼,義無反顧的決絕。
傾瞳望定天邊的餘光殘燼,有些感嘆,“有人說那些星星是看到水中的影子,所以拼著墮天追逐地上那顆宿命雙生的情人。其實除了最終的毀滅,星宿什麼都剩不下。這樣的追逐是不是很傻?”
她徑自若有所思地專注望著天地,卻並沒有察覺身旁的那雙眼睛——沉默而執著的,卻因為她的言語一瞬間狼狽至極,燦爛至極,情濃至極的眼睛。
杜魏風今夜的確有些失控。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知足的。做她的侍衛、家僕、師兄,甚至陪她出嫁,一輩子守在她身邊,無悔盡責地護衛。他一直以為是這樣的。可是當那個白衣丞相在他的視線內那麼緩慢地吻住她的時候,他卻只覺得渾身氣血倒流,好像被人重重拍裂了心肺,咬牙屏息,卻沒有聽聞風中半聲求助的呼喚——她沒有拒絕。
忽然明瞭了:那個拉著自己的衣袖,撒嬌求他一起丈量杜府走廊的小丫頭長大了;那個嫁了人死了丈夫,卻還能沒心沒肺的女孩現在蛻變成熟了。
她如他所願,將他當做最敬愛的師兄,最依賴的親人,最貼心的護衛,卻為了這個謫仙般的立淵公子,開始在意,躊躇躑躅,思而無寐。哪怕此人如此神秘莫測,哪怕曉得他仍有所圖,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歡喜他……
總聽人說一醉解千愁,他沒有愁,他只是覺得苦澀。所以想讓那辛辣的滋味蓋過心頭漫溢而過的感覺,如此而已。
夜風無聊又拂起他散落的幾縷髮絲,癢癢地掃到傾瞳的面上。弄得她輕笑側首,撐起身子攤開手,“你的手傷好些了沒有?給我瞧瞧!”
“不礙事了。”揚手飲了一口酒。
傾瞳不樂意了,一把將酒甕奪過來,“你自己是大夫,不懂傷筋動骨不宜飲酒刺激嗎?師父看到肯定把你扔進雪洞裡面壁。”
他扯了下唇角,眸中濺起幾絲酒氣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