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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凝神調息了一瞬,出指緩慢地點在傾瞳雙眉間的主竅穴,一股真氣便自順著指端侵入冰涼的肌膚。

甫一開始便頻頻受阻——她體內的血氣好像冬天的河水,淤滯得根本難以帶動。莫懷臣沉吟片刻,出指如飛,分點天衝、檀中、鳩尾、巨闕、日月、氣海,先催真氣通她經脈。

黑鴉般的眼睫輕輕一顫,似有一分動靜。

他便微揚薄唇,逐一打通她身體其他各處穴道,而後兩指疾如電閃,直點向她的丹田大穴。柔煙般的女子低吟一聲,身體卻還是牴觸外來的氣勁。莫懷臣不禁有些心急,逐漸加重的氣勁,彷彿源源不斷的呼喚,叫她接受,喚她醒來。

專注間,左肩的傷口猛地一計鑽心刺痛,內勁不慎猛烈湧出。

大驚之下,傾瞳的身體卻一震,尖細的下頜霍然淺揚,“啊——”

堵住的經脈陰差陽錯驟然通了,方才不得其門而入的真氣陡然好像脫韁野馬一般,全不受控地狂湧了出去。莫懷臣不及提防,一時胸口難受得幾乎要嘔出血來。

“不可停,你若停止,她的經脈必斷。”死風在側冷漠地囑咐。

莫懷臣又豈會不知?他趕緊竭力收住那股狂瀉的真氣,徐徐從大椎、至陽、曲恆、身柱、命門、頸椎,一順牽引,試圖將浪潮般的亂流引入正軌。

但是傾瞳體內經脈也十分奇異,雖然沒有什麼內力,不期然卻隱著起一種異樣炙熱的氣勁,與他的真氣相剋,猶如冰川捲起烈焰,轉瞬扭成糾纏的旋渦。莫懷臣哪裡知道,傾瞳自小長居冰岐山,為了抵禦寒冷,不知在藥膳中食過多少珍稀的火焰花,所以血氣極熱,此刻又飲下了“奪醉”,封閉的經脈一旦接受了全然相反的真氣,就形成反噬之勢。此消彼長,卻是想奪他的主導之權。他要為她化藥,只能強壓住她體內亂流,耗損真元為她疏導。

汗水一滴滴在額間冒出,遙月窺不見屋內情形,拉著窗外闌干流影一步步漫移。

記不得是第幾次了,莫懷臣強自催動心訣,再一次化藥助行。高潔的額上滲滿細密,眉目緊鎖不動——他雖佔據一直主動,但是真元不斷從體內抽離,漸漸難以為繼,那感覺好像在一絲一絲掏空自己的身體。

死風老人沒有說錯,依他目前的狀況,若是一定要強撐下去,就算不走火入魔,也必定大傷元氣。

可那股熾烈旋渦卻不曾減弱,稍一疏忽,就會拉他一同沉溺下去。他只能繼續再繼續,體內的真氣耗損越來越快,撐至強弩之末,眼前的女子卻面色嫣紅,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死風在一旁細細端詳,這時突然出聲指點,“氣守真元,引氣入施者體內,執行周天,現在。”

引入她體內的熱流?那他豈非必須承受兩人的氣勁?

“還等什麼,想她經脈破裂而亡麼?”死風的聲音冷而又冷。

莫懷臣無暇思考,咬牙守穩真元,不再抵抗地任傾瞳體內的熱流捲入他的經脈。

噝……兩股真氣,一股徹寒,一股熱毒,冷熱交煎好像萬刺狂催,巨瀾般迫入他的經脈心肺,霎時將經脈撐大到幾乎破裂。

疼,排山倒海的劇痛,好像會炸開五臟六腑每一根血脈。

饒是莫懷臣功力高深,也支撐不住,狂噴出一口鮮血。一旁的追冰都有些吃驚地往後退了兩步,他的兩指卻還按在傾瞳的身上,好像不瞭解岔亂的氣息隨時會令他跌入萬劫不復。

用盡了最後一絲真氣,莫懷臣虛脫得險些要暈厥,指端千絲萬縷的亂流卻漸漸順暢地回流進幾近枯竭的身體,變得溫溫無害,不再陰寒或灼燙,只是黏住指尖源源不絕,貫穿了他寒澈的經脈。

“成了。”死風嘿嘿一笑,忽然出指點在傾瞳身上,迅速隔開了兩人。他順勢扶過弟子的身子,“她好了,不必撐著了。”

莫懷臣頹然長舒一口氣,全身散了架一般往裡略略歪倒,他靠住床幃垂首調息半刻,方聚起說話的力氣,開口淡淡虛聲,“她……不要緊了?”

“她?”死風讓傾瞳平臥在榻上,卻詭異地笑了,“她原本就不要緊。不過是傷心昏迷,不願面對杜魏風死去的事實。就算沒有你,老夫隨便給她針灸幾個穴位,即刻就能醒了。”

沉靜的瞳人驚異一閃,“什麼?那方才……”

“方才麼,是醫治你積年的病症所需,小瞳就是你最佳的藥引。你接受了她體內的藥熱,寒症一段時間不會再犯。但是從此也只有她才能救你的性命,一旦寒疾復發,痛苦會加倍深重,沒有她自願為你化氣療傷,三年之內,你必死無疑。魏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