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人濃眉糾結,“我要你的命!”
他的身影才動,外頭卻穿射而來一道驚裂的紫光,好像全沒察覺他吐出的掌勁,一往無回的殺氣流芒筆直朝著火媚襲去。
寇天驚訝中翻身收掌,只見司紫手疾如飛,數點寒星伴隨著肖智的慘呼,直接沒入了他的身體,而後飛快拔出。肖智的身體頓時好似破了洞的水桶,每一處都往外飆血,痛得眉目扭曲。
火媚倒鬆了手,任由司紫微顫的手指輕易提起了肖智的衣襟,無情的冷眸間卻是顛極的痛恨,“為什麼殺他?”
肖智疼得渾身痙攣,“我……我……我是奉了莫丞相的命令!”
莫懷臣的目中有詫異之色一晃而過,隨即卻扯了一下嘴角。
“呸,你這龜孫子敢栽贓嫁禍!”一旁的鬼和尚啐了一口,兜風揚掌,“是你搶先下毒手,如今還說什麼奉命行事?老子饒不了你!”
帶著月華的雲影飄然橫移,揮灑間截下他的身形,“此人不能殺!”
司紫望見莫懷臣猝然而至的身形,只當他要救下肖智,想都不想,一刀狠狠扎進了那個男人致命之處,又揚手拔出,“給你!”她把肖智往前一推,利用莫懷臣蹙眉接住他不便伸展的瞬間,紫紗呼嘯直襲莫懷臣的面門。
那般凌厲瘋狂,卻也遍身破綻。鬼和尚急忙錯身接招,強悍的內力凌空迫歪了司紫的方向,“你幹什麼?都跟你說了,害杜魏風的事,和我家大人沒關係。”
火媚從身後架住了司紫的撲式,“司紫,你冷靜點。”
莫懷臣根本沒有看向司紫,只是不斷點打肖智穴道,低音喚了一句,“肖智!”
滿面血汙的肖智聽得他一聲喚,卻猛睜開了眼,鷹爪一轉鉗住了莫懷臣的胳膊,瞪著他不甘地恨道:“我死,你也別想活!”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抽出隨身匕首,狠狠刺向莫懷臣的胸口。
兩人靠得最近,肖智最後一擊也頗為不弱。莫懷臣別無選擇,只能平平一掌按在肖智的右肩。
剎那間,肖智帶著抹詭異的神氣被震飛到一旁,掉下時撲通一聲,腹部突出一截豎起的槍尖。
他雙眼暴突,轉了一轉,不動了。
又死了一人!
世事萬變,終不能測,奈何?
莫懷臣垂了手。從容白衣到底染上了鮮血,朵朵殷紅浸綻在銀絲繚繞的素白之上,豔魅而淒厲,令那俊美的面容越發顯得寒冽。
寇天忽然縱聲而笑,語氣卻不再急迫,反而帶了點幸災樂禍的興味,“這麼怕他死無對證,看來她是沒事了?不過現在連肖智也死了,你猜,她若知道了今日之事,會先殺了你,還是殺了我?”
莫懷臣這才輕咳了一聲,“她不必作抉擇,因為過了今日,除了本相,她不會有其他的仇人。”
“此話怎講?”
“你我今日的戰約,總可以開始了。” 莫懷臣平靜出奇地抽出了袖中的銀簫,瀟灑的眼波似能淌過世間一切人命,卻永不動容。
“哈,莫相敢如此託大?”寇天一旋手中那把深玄無華的墨刃,刃間深濃的戾氣凝結肅殺,它的主人卻在笑,“不過正合我意,本王早不待見你,一次解決最好。”
外頭捲進一陣湍急的熱風,吹得人心浮躁。
“這裡恐怕太過狹小。”
“殿外。”
富麗的大殿之外,一覽無餘地鋪瀉著耀眼的明亮。
烈日照著那血泊漫天,西殿外的修羅地獄——遍地死傷,刀槍殘立,歷歷腥風四卷。
偏偏兩位風姿各異的男子飄立於屋頂琉璃瓦的兩頭風沿,一個赤絲玄袍,一個墨髮白衣。兩男子修身玉面,顧盼雄姿,就似驕陽霽月俯瞰大地,高高在上尊貴無擾。
對手,亦是情敵,諸多恩怨,今日正好做個了斷。
鬼和尚在一邊只是暗暗握拳——大人連日經脈受損,寒症復發,此刻選擇與堰丘之虎硬拼,不知有幾分把握。殊不知寇天前一夜為了救杜秋茗性命,真氣耗損甚巨,此刻也是強弩之末。一樣急煞了旁觀的火媚。火媚不敢露出破綻,只好暗中抓緊司紫的胳膊,冰涼透骨的溫度令渙散的司紫終於勉強斂了心神,也舉目觀戰。
遠遠的兩點人影卻無所動,唯有無形的磅礴真氣愈轉愈強,染血衣袂無風自揚。
剎那間,不知因何而起一瞬光逝。但見鶴影鷹身同時沖天而起,踏風無痕,一瀟灑一悍猛,“鏘”,銀簫湛流芒,墨刃寫風嘯,一觸即分。摧心裂肺的勁氣激得人胸口熱血狂滾,連著遙遠的旁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