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戲臺邊兩根火紅的廊柱道:“李答應,你可知道,那兩根廊柱,為何會那麼紅呢?”
“因為——因為塗了紅漆的緣故。”
皇上搖搖頭:“那是朕讓人塗的人血。”
妃嬪們只覺得腳底發涼。
如今不是冬天,她們卻覺得周身如籠罩了一層冰。凍的她們全身發麻。
李答應回頭再看看那廊柱,果然紅撲撲,而且還著血腥味兒。
李答應更害怕了。
皇上道:“你知道這是誰的血嗎?”
李答應搖搖頭。
“這是安妃宮裡,太監還有宮女的血。朕讓人抹了她們的脖子,跟殺雞一樣,從她們脖子裡慢慢流出溫熱的血,朕讓人拿著刷子,將血刷在這兩根廊柱上。”
李答應嗚嗚的哭起來。
這一次,她哭的止也止不住,兩行淚從眼眶裡流出來,她甚至忘了拿手帕去擦,只是用衣袖揩了揩。
岑梨瀾小聲對迴雪道:“安妃做下的孽,北安宮的奴才不一定知道,如今怎麼還連坐了?這幫奴才又不是西北國之人,而是內務府分派過去的,除了那晚到暢音閣,給安妃挑著燈籠的奴婢,別的人,不一定知道安妃的事。”
岑梨瀾有些憤憤不平。
從先帝起,還沒有聽說,皇上恨哪一個妃嬪,恨哪個宮裡的人,要將她們通通殺了。然後懸著她們的人頭,將她們的血用來刷柱子用。
迴雪用胳膊肘兒捅捅岑梨瀾,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瞧著皇上如今很是狂躁,且下手之狠,迴雪都要咂舌,這個時候。這些話若被皇上聽著,可就惹禍上身了。
皇上問眾妃嬪:“你們誰覺得安妃死的可惜?誰覺得北安宮的奴才死的可惜?可以站出來。”
妃嬪們低下頭去,一個個搓著手帕。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皇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朕本以為。這宮裡——”
“皇上——安妃娘娘死了,可皇上把她的頭懸在這兒,也太嚇人了,不如。讓她入土為安吧。”一個顫抖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迴雪聽出,這是上官月的聲音。
她膽子小。人也不壞。她是瞧不下去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皇上讓上官月出來。
上官月只好跪在皇上面前,皇上陰笑著問她:“你覺得安妃可同情?”
上官月看到安妃的人頭,雖已認不出那是安妃,也覺得毛骨悚然:“皇上,臣妾只是覺得。人都死了——”
“上官貴人你,這麼可憐安妃,說。你是不是安妃的同夥。”皇上厲聲問道。
王福全站在皇上身後,都替上官月捏了一把汗。
最近,皇上的脾氣太讓人捉摸不透。
瞧著上官月清清瘦瘦的,且為了看望皇上,她曾幾次到養心殿去,跪在養心殿門口等皇上的召見,王福全都為她的毅力感動,可如今,皇上連她也要懷疑了。
上官月哭著道:“臣妾並不是安妃娘娘的同夥。求皇上明鑑。”
皇上依然不相信,只是瞪著上官月。
李答應這才鬆了一口氣,如今上官月也惹怒了皇上,皇上就不會一直盯著李答應不放了。
迴雪跪了下來:“皇上,上官貴人一心擔心皇上的病體,最近睡的不好,怕是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皇上——”
王福全也趕緊跪下道:“皇上,這些天,上官貴人常常跪在養心殿門口,求見皇上,想伺候在皇上身邊,奴才每次請她走,她都要跪半個時辰……。”
上官月無聲的流淚。
皇上又問上官月:“你剛才是不是覺得朕很殘忍,對待安妃,太過暴戾?”
上官月已不敢答話了。只是無聲的抽泣。
以往跟她親親我我的皇上,如今卻像審犯人似的審她,且還在眾妃嬪面前,上官月只覺得顏面盡失,心都碎了。
“把上官貴人看起來,她不用來給朕,或是鬱妃請安了,每日,就先呆在她自己的延禧宮吧。”皇上交待。
王福全只能照著辦。
上官月一路哭著回了延禧宮。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皇上給幽禁了。
李答應長出了一口氣。
皇上卻又將目光鎖定在李答應身上:“李答應,朕剛才問你,你有沒有欺騙過朕,你還沒有說實話。”
李答應臉又一次煞白:“皇上…。。臣妾並沒有欺騙過皇上,求皇上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