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腳。
迴雪扶著一處桃枝,細細聞了聞桃花香,對岑梨瀾說道:“每個季節,有每個季節的花,比如春季有桃花,夏季有芙蓉,而秋冬就有菊花跟梅花,交叉開放,宮裡便一年四季能聞到花香了。”
岑梨瀾笑說:“別說是這小小的花了,就是妃嬪們懷了孩子,也是有季節的,且生孩子也就跟這個花似的,得算日子來。”
“陳常在還有多久會生產?”迴雪放開手中的桃枝,桃枝盪漾開來,桃花繽紛。
岑梨瀾掐指算算道:“如果是正常生產的話,也就半個月的時間了,不過半個月,皇上也應該回宮了。”
“皇上一回宮,陳常在,玉妃便要生產了,宮裡又多了兩個孩子,皇上自然是高興的。”迴雪默默的。
“最近皇上常跟安妃在一處,我瞧著,皇上的氣色也好了,不像以前,說幾句話,便氣喘吁吁,但給皇上看診的太醫,還是以前的太醫,難道說安妃精通醫術?或者會哄得皇上開心?”岑梨瀾疑惑道。
安妃會不會醫術,迴雪倒是沒聽人提及過。
至於會不會哄皇上開心,那便是各人的本事了。
迴雪對此並沒有什麼可說,所謂花無百日紅,自古帝王三宮六院,他若寵幸哪一個,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陽光極好。
但畢竟是春日,乍暖還寒。
風一過,桃樹微微抖動,伴著沙沙聲,桃花又落了一層,就像下雨一樣。
迴雪與岑梨瀾在桃林裡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才回去了。
傍晚,鎖兒來相印殿。
她穿著件橙色的小襖,米白長裙,頭上梳著簡單的髮髻,髮髻間只插著一支珠花,見到迴雪,便跪倒了:“求鬱妃娘娘做主。”
迴雪還在喝茶,見此,吃了一驚:“安妃陪著皇上去宮外狩獵了,鎖兒,你是安妃的貼身婢女,怎麼沒有陪著她去?”
鎖兒瑟瑟縮縮,似有難言之隱,好半天才道:“主子說北安宮離不了人,奴婢得在北安宮守著,這一次,是二門口的婢女伺候主子去的。”
“那,是什麼事?你想讓我給你做主?”迴雪問她。
鎖兒起了身,搓著衣角,不敢抬頭,煙紫搬了椅子來,鎖兒先是不敢坐,見迴雪讓她坐下,她才側身坐了一個角,抬起頭來,眼圈卻是紅的:“鬱妃娘娘,聽我家主子說,皇上讓我家主子給大阿哥找福晉呢。”
迴雪道:“這訊息可準?大阿哥功課好,人又善良,皇上當真要你家主子給他找福晉?”
鎖兒點點頭:“奴婢自知配不上大阿哥,但……。但……。”
鎖兒幾乎說不下去。
迴雪心裡直犯嘀咕,安妃並不是宣國人,照常理說,給大阿哥找福晉,也不應該是安妃要操持的,或許最近皇上喜歡安妃的緣故,竟然將大阿哥的終身大事交給了她。
迴雪也在沉思。
大阿哥卻已掀簾子進來,看到鎖兒,他的眼圈也紅了,抱拳道:“鬱妃娘娘,我雖是大阿哥,可從來沒有想過做太子,我……。”
“大阿哥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小心隔牆有耳。”迴雪打斷了他的話:“有什麼話,大阿哥不妨坐下來慢慢說,總會有商量的餘地。”
煙紫搬了椅子來,大阿哥卻不坐,他的眼皮浮腫,想來是沒有睡好的緣故:“鬱妃娘娘,不知安妃娘娘要指哪家的姑娘給我當福晉,但此生此世,我只想要鎖兒,若是皇阿瑪非要我娶他人,我寧願死。”大阿哥十分決絕。
自進宮起,迴雪已很久沒有聽到如今決絕的話了。
宮裡不流行情愛。
宮裡有的,只是服從。
皇上喜歡不喜歡你,你都要在那裡,不來不去。
但此時,大阿哥滿腔熱血,他只想要鎖兒一個人。
“大阿哥,事關重大,你容我想一想吧。”迴雪嘆了口氣,皇上既然讓安妃辦大阿哥的事,自己貿然插手,一則名不正言不順。二則也不知是何結果。
大阿哥顯的很著急:“還求鬱妃娘娘憐憫,此生,我只願挑燈看書,與鎖兒為伴,若說娶別的福晉,萬萬不能。”
迴雪只得安慰他:“大阿哥,凡事得看機緣,你且等一等,等機緣巧合,我自然會跟你皇阿瑪說一說。”
大阿哥問:“什麼時候會機緣巧合呢?”
“總得等你皇阿瑪心情好,高興的時候。”
大阿哥眼睛裡閃出異樣的神彩:“我知道了,鬱妃娘娘是說,陳常在,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