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怕外人說道,也怕老爺再納小妾,便親自說動老爺,給了上官月母親名分,算是二太太,也就是一個小妾。又叫姨太太。
上官月的母親雖說成了二太太,但卻還做著伺候大太太的活計,每日依然給大太太端茶遞水,但不幸的是,上官月的母親也不能給老爺生下個男丁,為此,大太太沒少奚落她。
後來,上官月的爹認識了一個青樓女子,青樓女子跟他如魚得水,一年不到,青樓女子便生下了個兒子,算是上官月的弟弟,母以子貴,老爺順利的娶了青樓女子做三房。
三房是兒子,自然不是好惹的,而大房嫡出的女兒,也惹不得,只有上官月,夾在中間,從小不敢惹大房,也不敢惹三房,像是燒火的棍一樣,兩頭受氣。
好不容易選秀的時辰到了,本來這等好事,應該落在大房嫡出女兒的頭上,無奈大房的女兒剛剛出嫁一個月,自然無法再嫁,這個機會便落在了上官月的頭上。
大房太太為此唸叨了兩個月,嘴裡時常說著,鳳凰如今不在巢裡,讓一隻麻雀跳上了房梁,真是八輩子的福分。她嘴裡的鳳凰,當然是指她自己的女兒,而那隻灰不溜秋的麻雀,指的是上官月。
正文 第341章 梳一個髮髻
上官月的母親百般哭求,說是家世單薄,不敢高攀,宮裡都是權貴,上官月不過一個庶女,哪能進宮呢?上官月的母親實在是不想她走自己的老路,她做了半輩子的陪房丫鬟,好不容易做了二房,卻也常常受人欺負。與其這樣,她更願意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哪怕是挑擔子的貨郎,只要能平安度日便可。
但皇上的旨意不得不從,加上七品官老爺心中也想著,若是女兒進了宮,對他的仕途怕也有好處,於是百般慫恿,大房跟三房更恨不得趕緊將上官月扔出府去,結果便是,上官月有些不情願的進了宮。
上官月說著這些,有些失望之意,她又想到了她坎坷的成長,但每每回憶起她的母親來,她又一陣幸福湧上心頭:“我的母親,是一位漢人女子,她雖不高貴,也不漂亮,但她有一副好心腸,她勤勞,得體,默默無聞。她把所有能給我的,都給了我。”
上官月的眼睛裡,有淚在打轉,她強忍住了,擠出笑臉來望著迴雪。
在這宮裡,滿人女子自認為要比漢人女子高貴一些,特別是滿洲鑲黃旗,滿洲鑲藍旗的女子。有些漢人女子做了妃嬪,也會極力掩飾自己的家世,像上官月這樣,把自己母親是漢人的事都講了出來,倒是鮮有的坦蕩。
自然,迴雪不會瞧不起她。無論她的爹有幾房太太,這都不是上官月能決定的,而她生活在夾縫裡,剛脫離了大房跟三房,如今還要應付著儲秀宮的一幫秀女跟奴才,怕是她的命運並不好,如果真有命運這回事的話。
上官月一直有些拘謹,就像大阿哥初到相印殿的拘謹一樣。
她有些放不開。或者,是因為她被壓抑的太久了,她從小就被母親教導,大房的東西,三房的東西,自己都不能搶,且萬事要忍耐,不然,就會被攆出府去。到大街上去當叫花子。
直到入了宮,她也沒有安全感。她懂的只有忍受二字。
想到前塵往事,上官月眼角的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煙紫聽的有些唏噓了,轉過身去。抽著鼻子。
“你能跟我坦誠相待,如此,讓我很感動。”迴雪帶著笑,望著湖裡的荷葉。她不想看著上官月,因為這樣的話。上官月的失態就被人看見了,迴雪怕她會覺得失了臉面。
上官月哽咽著道:“鬱妃娘娘送我珠花,我真的感激不盡……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送我如此貴重的東西,不但是送我東西,還讓我在儲秀宮撿了臉面。鬱妃娘娘細膩的心思,上官月一輩子不忘。”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迴雪淡淡的,她沒想到。珠花的事,讓上官月這麼銘記著。
風過荷塘,荷葉上下起伏,迴雪笑笑道:“既然上官秀女愛看荷葉,不如明天傍晚。咱們再來這裡吧,到時候你陪著我。再觀賞一回。”
上官月起身福了一福:“謝鬱妃娘娘。”
迴雪起身離開亭臺,煙紫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上官月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迴雪的背影漸漸的遠了。漸漸的淡了。
荷葉下有魚在翻騰,活靈活現,很是歡躍。
上官月的婢女道:“小主,鬱妃娘娘真好,賞了小主珠花,如今又邀小主明天賞荷,多少秀女求都求不來這樣的機會呢,一會兒咱們回了儲秀宮,一定要把今天暢音閣的事給眾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