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梅朵的條件提出以後,木匠果日立刻眼睛一亮,面上驚喜:“大小姐真的願意放過我?”
“你再廢話我也放不過你了。”
“啊!”木匠感恩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急急的連連磕起頭來,“奴才果日邊巴,今後就是大小姐的牲口了!”
他感恩戴德,激動的痛哭流涕。這樣子沒有骨氣的表情和行為,配著這麼一張英俊的臉,看著還真是讓人倒胃口。木匠果日本來是自由人,是平民,這會兒為了逃脫掉土司家的刑法,竟然甘願淪落成為一個奴隸。這是人性。
梅朵擺了擺手:“你走吧,記得到時候來官寨向我報道,要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木匠神情急切的親吻了梅朵的皮靴:“我這就走,這就走!”
緊接著便急匆匆的從樹林的另一頭跑走了。
背影是無比的驚慌失措和重獲新生。這樣的人,梅朵一點也不擔心他會不會跑路。先不說每個土司家對於叛逃者是有多麼嚴厲的懲罰,就單說他這性子,就不會為了得罪主子而逃跑。
望著那個沒有出息的人,連藍寶都忍不住向他離開那邊的方向打了兩個響鼻。
梅朵翻它一眼,什麼玩意兒,獒犬都會打響鼻了?
再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痛苦的女人,梅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看著她哭。
女人現在自知躲不過了。木匠有大小姐作保,逃跑了,而她卻只能孤零零的被綁在行刑柱上,讓人唾棄了!
梅朵身後,已經有雪貢土司派的人進來。梅朵低聲說道:“你的姦夫跑了,你一定很傷心吧?”
女人吃驚的抬頭看著梅朵,同時心裡面也是對於木匠萬分痛恨。要不是木匠勾引的她,她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另外,她在心裡面對於木匠能夠得到大小姐的庇護嫉恨萬分。女人惡狠狠的想著,她絕不會放過木匠的!
官寨的家奴們一個個的趕了過來,在梅朵的指證下,將女人用繩子一圈一圈的捆綁了起來。
訊息很快的就傳開了。女人的丈夫也聽到了這個訊息。他不知道被抓住的女人是誰,但是等到了廣場上,看到綁在行刑柱上面的是他的婆娘後,頓時火冒三丈,帶頭第一個吐了唾沫過去。
這種事情,做了就做了,可是做了卻被人發現,被土司抓住下令公之於眾,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官寨前面的官場上人山人海,只要是聽到這個訊息的人,統統都趕過來了。
百姓們喜歡看行刑,而土司也需要時不時的行刑來給百姓們警戒,因而,每一次難得的行刑就會像是一個節日一般引人注目。
雪貢土司家的行刑人有一個世代相傳的名字:白瑪。白瑪,真正的白蓮花的意思。也不知道給行刑人取名的那代土司是個什麼惡趣味心理,這樣汙穢令人恐懼的職業,卻擁有了世界上最純潔的名字。
行刑人白瑪在聽到訊息後,就和他的兒子小白瑪一起準備刑具了。鞭子,薰除汙穢的藥粉,用來烙印的鐵圖章。
小白瑪實際上也不小,有十五歲了,然而相對於老白瑪的海量經驗來說,他還小的很吶。
小白瑪看著桌子上各式各樣、圖樣從簡單到繁複應有盡有的鐵圖章,向老白瑪問道:“要選哪個圖章呢?”
想到是個女人接受刑法,老白瑪還是很心善的:“選最好看的那個。”
於是,小白瑪便一個一個的細心挑選了起來。最終,他挑選了一枚刻花的鐵圖章。那花是一朵細小的十字形的花朵,草原上這樣不知名的花朵很常見,它很美麗,但是卻有毒,手一摸上去便會立刻腫脹起來。
廣場上越來越喧鬧了。
【待續】
☆、第二十八章 恐懼
廣場上面的喧鬧聲,猶如無邊的大海上即將迎來暴風雨的海浪,一陣比一陣高,一陣比一陣急切,一陣比一陣聲勢駭人。
作為行刑人,老白瑪在他的兒子面前不僅僅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傳授技藝和職業技能的師傅。他需要時時刻刻向他的兒子傳達,這一摧殘生命的特殊職業它應有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於是,老白瑪對兒子說道:“他們是在盼我們脫下她的衣服。”
小白瑪問:“那我們脫嗎?”
老白瑪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扭頭看向那聳高高的官寨:“這得聽土司老爺的。”
小白瑪跟著父親的視線轉首看去。
梅朵就站在雪貢家官寨的最高一層觀看著,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個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