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九趕過來，小妖夜笛也跟在左右。

“我絕對饒不了他們。”陌塵冷冷地說，目光始終注視著跪倒在地，渾身抽搐，痛苦猙獰的蕭青言。

“公子，這是……”小九心裡一沉，他從未見過公子這幅神情，冷漠地叫他都難以靠近。

“他們不是想利用蕭青言殺我。若我下不了手，只能看著他痛苦無助，誅心。若我一怒殺了他，則報仇雪恨。”陌塵的聲音冷到極致，小妖不自覺地發抖：“我決不饒恕！”

他猛地雙手一展，霎間肆虐的狂風在身側盤旋。將小九他們連連逼退。陌塵立在暴風眼中，墨髮飛揚，如火的圖騰環繞他周身，光波溢彩，一圈圈擴散。圖騰間“乾坤坎震巽離兌艮”八字大如鬥，明滅不定。火焰糾纏著水波，雷光乍現。一時間讓小九等人目瞪口呆。

而聽見動靜出來的橘野則叫阡靠前叮囑幾聲，後者點頭聽命，嗖地一聲消失不見。

蕭青言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模糊地視線裡只有陌塵的重影閃來閃去。他不知道要做什麼，腦海空白。突然一雙手扶住他的肩，馨蘭香氣在耳邊徐徐吹拂。如萱楚楚動人的聲音輕輕迴響：“青言，他是殺害我的壞人，我好痛苦，救救我，救救我……”

心底一絲悸動，他想起自己似乎曾讓娘子白白死去，如今怎麼能再放開手？胸口焚起撕裂之痛，蕭青言大吼一聲，張開肉翅飛撲過去。

陌塵雙手前震，火焰雷光圖騰撞上蕭青言，將他緊緊束縛其中。雷光遊走，如天設的牢籠。蕭青言狂性大發，企圖撞開，卻被電光彈開，慘叫聲陣陣。

小妖看得膽戰心驚，她悄悄靠近陌塵，小心翼翼地問道：“陌塵哥哥，他沒事吧？”

餘怒未消的陌塵繃緊雙唇，並未回答小妖。她也沒繼續追問，而是圍繞著困束住蕭青言的圖騰陣轉圈圈，伸出手指碰了碰，頓時酥麻疼痛襲來，驚得她一跳躲開。

“這臭小子還真是倒黴催的，時運低哦！”夜笛搖頭晃腦，被陌塵一把揪住鬍子：“哎呦哎呦！放，放開老夫！放手放手！”

“老頭，你知道青言怎麼了嗎？”陌塵碧瞳圓瞪，妖氣橫生。就連夜笛也有點招架不住，在解救鬍子無果之後大聲嚷嚷：“老夫才不告訴你這是鬼市蠱毒呢！你去問，問橘野！”

陌塵放開手，直直得奔橘野走去。鬼市大佬依靠著門扉，身披皮草大氅，神色微微暗淡，顯然是剛才激戰餘波衝擊到所致。陌塵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什麼蠱毒？”

“此毒在鬼市倒也並非尋常，一部分塗抹在刀鋒上，戳進對方心口便能吊住他一口氣，瞬間擾亂所有情感。再施加外力便能控制他為自己所用。”橘野如實回答。

“那異象又怎麼解釋！”

圖騰陣裡的蕭青言捶地嘶叫，振翅舞動，攪合地八卦光波激盪。

橘野望了一眼，停頓片刻後緩緩說道：“這是因為他被餵食了天毒蟲卵，進入身體後會迅速孵化，蟄伏，等待時機成熟後侵佔宿主身體。”

“有沒有辦法清除？”陌塵焦灼萬分。一把扣住橘野的肩。

橘野遲疑片刻，轉開頭輕輕道：“沒辦法根除。除非……”

“除非什麼？！”陌塵不自覺加重力道，看的小童眉頭一皺，上前要推開他。卻反被陌塵一掌揮退。

“除非用我的毒逼出來。”

“那還等什麼？！要怎麼做？”

“你等等，陌塵，就算他是孔雀明王的兒子，我的毒也極為猛烈。而且我可能會有危險……”橘野話還未說完，小童在一旁已經抗議：“大佬，我絕對不同意！蕭青言會中招是他蠢笨，不能冒生命危險相救！”

陌塵猛地盯住小童，直勾勾的眼神讓小童也是一冷，不自覺握緊橘野的衣袖。陌塵緩緩轉過頭，看著橘野，眸光淡淡，卻難以訴說其中種種情愫。

“救他，求你了，大佬。”

橘野沉默片刻，月光流淌過他的細眉鳳瞳，輕微的嘆息從唇畔彌散。他點點頭，同意了。小童臉色一變，還想上前說什麼，卻只來得及接住橘野丟來的皮草大氅。他慢慢走到院落中心，站在圖騰陣前，仰頭望向長空。月華傾瀉在身旁，腳底霎時變作荒蠻之地，白花焚盡，焦土中那不死的屍骨在血色荒草中掙扎，一點點爬上橘野的雙膝。

一線瑩紫陡然亮起來，剎那之間鋪天蓋地肆意張揚。那是聚集了所有光芒的紫色羽翼，在橘野背後緩緩展開。

第五十九章 毒舞天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