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神獸,每年都有節日給神蛇送去祭祀的禮品。這圖騰也是出自久遠的習俗,族人若在山中遇到神蛇,決不能宰殺,一定要放行,以示誠意……”
秦昊堯看似只是隨意詢問,倚靠在床頭,神態透露出淡淡的慵懶疲憊,聽上去也是漫不經心,唯獨他清楚,穆槿寧是極其懼怕蛇的,在秦王府內有一回屋內進了一條小蛇,她當下就大驚失色。而她可身穿繡著紅蛇圖騰的巫服,從未流露出任何喜惡,一切都如此泰然處之,難道也是偽裝?!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跟穆槿寧相似之人,而正是穆槿寧。
但她除了長相相同之外,任何一處,都更是陌生的。
若是穆槿寧遭遇貴人相助,九死一生之後,哪怕想要回到大聖王朝,也絕不會用這樣的法子跟他重遇,更沒有必要假裝跟他毫不相識,即便……她對他有所怨恨,她的性情他再清楚不過,一定不會繞這麼大的圈子來讓他深陷其中。
“朕對巫女一事很感興趣,你是否也是自小就被族內的大巫醫挑選出來,學習了許多年的巫術?”
秦昊堯黑眸半眯,不疾不徐地開了口,他看上去並非十分專注,因此雲歌不曾放在心上,據實以告。“是。”
她的答案,卻讓秦昊堯的眼底閃過一道晦暗情緒,他只覺得此事太過古怪,但依舊不願相信她是跟穆槿寧毫無關係的人。他不願放棄,眉頭輕抬,俊美面容上浮現自在笑容。“你既然是大食族的聖女,在巫女之上,對巫術自然精通。”
心中有些為難,雲歌垂著長睫,不知該繼續逃避還是將一切坦誠,緊緊握住雙拳,她沉思的模樣,落在秦昊堯的眼底,卻讓他愈發心痛。
哪怕看著如此相似的神情,哪怕看著一模一樣的面孔,他卻還是處在煎熬之中,還是處在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的等待之中,他沒有哪一日停止過對她的想念,沒有哪一日不再費力剋制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渴望,他可對任何人都殘酷無情,唯獨這一次,他看著她的時候,必須一遍遍說服自己,等待的越長,結果會越好。他不能容忍,功虧一簣,白忙一場。
他卻還在偽裝,裝作不曾在意她,壓抑在心中深處的那些感情……就像是埋葬在地下幾十年的美酒,一開啟,誰都為此沉迷沉醉。他當然想告訴她一切過往,不管為何她拋棄了那些過去,他都想重拾那段感情。只因他無法欺騙自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在離開三年人世之後,還佔據著他的心。他當然是愛她,愛的比他能夠理解的,比她更加感知的更深更重。
若她就在此刻坦白,她的巫術能力是巫女之中最微不足道的,所謂的聖女頭銜根本名不副實,拉出任何一位巫女都比她出色,是否皇上會龍顏大怒,以欺君之罪誅殺她,大食族一千多人男女老少,也會被她連累獲罪?!雲歌輕鎖眉頭,心中自然有苦衷,微微含笑,卻不曾回應。
“皇上如此看重雲歌,是看重巫術的威力嗎?”
許久之後,她才幽幽問出一句,為了保護整個大食族,她不能坦誠一切,卻也不願口是心非,哪怕此刻有苦難言,也是說的委婉。
畢竟,很多人都以為她以巫術見長,但卻無人看過她施展巫術神乎其神的技藝。
秦昊堯沒想過她會反唇相譏,半合的黑眸陡然睜開,一片深沉看的雲歌心中一涼,正襟危坐。
“你覺得朕除了看重你所學的巫術,還能看重你身上的什麼?”他不禁莞爾,眼底的深沉漸漸盪開,恢復了往日的清明,不再有半分陰鶩。
雲歌被這一句話激的啞口無言,面露難堪,微微咬唇,她靜默不語。多麼可笑,她從未得到的巫術,居然成為庇護她的工具,宮中許多人害怕她,卻也因此不敢擅自與她為敵。
秦昊堯再度揚起唇畔的笑容,他還不能坦誠真相,但心中早已回應了她的疑惑,他看中的——是她這個人。
“皇上還不想睡嗎?”雲歌看夜色已深,低聲詢問,往日這個時辰,他早已安睡,而今晚,他們的交談卻漫長許多。
“朕還無睡意。”秦昊堯的視線依舊不曾移開她,只是他善於掩藏眼底的熾熱,才不會讓她察覺他心中的感情。如今也是言不由衷,當然是謊言,一整日忙碌下來,不免滿身疲倦,卻因為想多看看她,多聽聽她說話,他才耗費許多時間來陪伴她。
雲歌垂眸一笑,不再冷若冰霜,雖然還不能跟皇上說些貼心話,但她不再戰戰兢兢,她輕聲開口,寓意很深。
“每個人的心結,都是因為別人的過失,或是自己的過失。”
“說的可真準。”秦昊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