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又讓人如何視而不見?!
“叫雪白吧。”她深深望著高大的白色駿馬,唇畔再度生出自然的笑容,她不假思索的回應,毫不矯揉造作。
秦昊堯的眼底含笑,深沉地望向她,她若是偽裝,如何這般自如?
真的像是假的,假的卻又像是真的。
根本分辨不清。
或許只要她留下來,他根本不在乎是真是假了。
過去的,就當做是一場夢,夢醒了,就好了。
“今日天氣極好,你我去騎馬場走一圈。”
看得出雲歌對白馬的喜愛,秦昊堯扯唇一笑,在他的眼底雲歌見不到任何熾烈的感情,也就放下心懷,輕點螓首,答應了他。
唯獨走到騎馬場,雲歌不免心中忐忑,她騎過駱駝,卻不曾騎過馬。轉頭偏向站在馬場邊緣的秦昊堯,她卻又不知該如何求救,都怪她看了新奇之物太過忘我,侍從看她面色有異,不禁輕聲安慰。“白雪雖然是塞外來的馬,但養在京城已經四五年了,原本母馬性情就要溫順許多,姑娘儘管放心坐上去就是了。”
雲歌暗暗舒出一口氣,在侍從的服侍下穩穩當當坐在紅色馬鞍之上,侍從在馬下牽著白馬緩緩走向前去,騎馬走了一週,他還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眼神專注,一如既往的和藹親近。甚至,看似深情款款。
她吩咐侍從離開,雙手緊緊攥著韁繩,第一回騎馬,卻從未如此安心過。這頭白馬似乎早已認清她是它的主子,沒有半點任性和脾氣,雪白的馬蹄踩踏在枯黃的草地之上,它並不曾馳騁奔走,就像是能夠察覺坐在馬背上的主子的心緒一般善解人意。
秋風拂過她鬢角的黑髮,她從未想過騎在馬上比雙足踩踏在地上更踏實,不知是因為駿馬的順從,還是因為——他一直在望著她,哪怕白馬越過他的身前讓她無法看到他,也可以察覺他的溫暖眼神落在她的背上。
黑髮被吹散在風中,一縷青絲遮擋著她的雙眸,她突然覺得風似乎將她眼底的眼淚吹出來,眼底一陣濡溼,她以為他已經走了,猛地調轉回頭去,他卻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
騎著馬,走了好幾圈,白馬漸漸加快了腳步,她的心跳也隨之加快,呼吸一滯,彷彿下一瞬就要從馬背上跌下來,但卻不曾。雙目之中的濡溼漸漸退去,她的眼前恢復了往日的清明,只是心中若有所失,就像是被大力掏去一塊,顯得空空蕩蕩。她不清楚,到底這是什麼樣的情緒。
她從未騎過馬。
但她卻又不像是初次駕馭駿馬的慌亂,相反,越是時間長久,她越是自如自在。
雙手放鬆,她一手執起韁繩,低喝一聲,身下的駿馬隨即小跑起來,最初有些心慌,但最終越來越嫻熟。
心中猛地生出異樣的情緒,背脊上再無溫熱,她突地眼波一閃,急急喝住了駿馬,白色駿馬頓時停下,雲歌驀地掉轉過頭去,這才發覺——那個地方,早已空無一人。
不知何時,秦昊堯已經離開了。
混亂的氣息,胸口暗暗上下起伏,坐在馬背上,她半響怔然,什麼都聽不清楚,除了自己愈發沉重的喘氣聲,被風送到自己耳畔,一聲勝過一聲的沉重。
混亂的並非只是她的呼吸,還有她的心。
侍從滿面是笑,疾步走到她的身畔,奉承的話卻只是飄散在空中,她一個字也不曾聽進去。
沉默了半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問了句:“貞婉皇后會騎馬嗎?”
從侍從大驚失色的面孔上,她得到了答案,她失魂落魄地下了馬,眼神幽然地望向這一頭對她順從至極的白馬,哪怕過了這麼久,她的心還不曾徹底平靜下來。
這又是他的試探?!
試探到底除了這張臉,她跟他心愛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相似之處?!這就是他的招數?!
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漸漸湧入更多的灰暗,一眼看不透,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騎馬場,不想生出更多的眷戀。
她居然又中了他的計。
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
卓明宮。
祺貴人由著兩名宮女簇擁著盈盈從門外走來,見夏采薇坐在軟榻之上,神情頹敗地擺弄著桌上的還未開花的水仙,她一臉焦慮,急急忙忙站到她的身邊,滿目惆悵。
“這些日子沒見姐姐,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夏采薇見祺貴人握住她的手,她觸碰花葉的雙手落在半空,指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她縮了回來,冷冷淡淡瞥了祺貴人一眼,毫無光彩的雙唇勾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