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駙馬帶來。”
他丟下這一句,眼神一分分地變得晦暗不明,桌上的茶水漸漸轉涼,宮女正要重新來添茶,秦昊堯卻手掌一揚,冷淡拒絕。
趙尚走入雍安殿的時候,已然看到秦昊堯站在不遠處,他負手而立,全然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正要朝著秦昊堯下跪,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趙尚剛要抬起臉,卻已然被重重甩上一巴掌,趙尚不無錯愕,站在原地。秦昊堯的面孔上滿是憤慨怒意,狠絕生冷地低喝一聲:“混賬!趙尚,你膽子不小,連朕都敢愚弄!”
趙尚心頭一沉,一陣死寂的沉痛宛若暴風雨般襲擊了他,甚至讓向來彬彬有禮的自己忘記下跪,他怔了怔站在原地,被掌摑的唇角已然撕裂拉傷,唇角浮現血絲的痕跡。
原本秦昊堯對趙尚的確是冷冰冰的,似乎總是介懷當年趙尚曾經拒絕語陽,即便在自己跟語陽公主成親半年之久,也不曾改善兩人之間的疏離,直到語陽公主的孩子出生之後,秦昊堯才不再計較往事,將整個藥膳房都交給趙尚,他的確也做的極為用心,雖然年紀輕輕,卻也贏得眾位御醫心服口服。
被秦昊堯掌摑的那一刻,趙尚似乎還不知到底所為何事,但直到看清楚秦昊堯如此怒不可遏的神情和凌然寒意之後,遙遠的往事幾乎翻騰而上,擁擠在他的胸口,他咬緊牙關,滿口的血腥氣味,讓他不難察覺如今的危險氣氛。
“你一定很想知道,到底朕怎麼會知道的——”秦昊堯無聲冷笑,神色愈發扭曲,打一巴掌也無法洩心中之恨,即便將趙尚拉出去砍頭也不見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龍顏大怒,指著趙尚揚聲訓斥。“你真以為語陽生了孩子,朕就要把你當成菩薩來奉養,幸好孩子還很小,朕殺了你再為孩子找個父親,一點不難!”
趙尚無聲無息跪在他的面前,面色肅然,久久不語,他或許也不曾奢想可以隱瞞秦昊堯一輩子,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違背自己的初衷做出當年的決定,這三年來,他的心同樣不曾踏實過一天。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微臣沒有臉面為自己找任何藉口,皇上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趙尚說完這一句,閉口不談,不再將過往翻出來,既然犯了大錯就不該反唇相譏,負隅頑抗,他生性正直灑脫,並非好事之徒。錯了,他甘心認罰,哪怕是死。
“朕最後問你一句,你把貞婉皇后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秦昊堯冷冷瞥了一眼,趙尚跪在他面前,自然是供認不諱,他怒氣難消,這一切都已經證實,當年穆槿寧的死,背後是有不少隱情的。
“微臣不知。”趙尚實話實說,只是這一句話音剛落,早已激怒了秦昊堯,趙尚的避諱,在秦昊堯看來,更像是對秦昊堯的惡意挑釁。
“一問三不知,趙尚,朕以前怎麼沒看清楚你是這麼一個人!”
秦昊堯驀地移開他視線,斥責一聲,不願再多廢話,冷冷朝著門口揚聲道。
“來人,把他關入天牢!”
他的憤怒,已經無法讓他念及他們之中的語陽了,當真無法原諒趙尚。
“爺,公主若是知曉駙馬的境遇……”
王謝的話,只不過說了半句,如今秦昊堯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黑眸掃過一眼,冷哼一聲。“朕若不公私分明,大義滅親,怎麼讓天下人尊崇?!”
此言一出,哪怕是候在兩旁的王氏兄弟,也不敢再多言,主子看來早已有了決定,誰也無法說服主子。
欺君之罪,本該處斬。
哪怕是駙馬,也絕不會成為特例。
……。
222 朕要你搬來一起住
秦昊堯一路上思緒萬千,雖然清楚是趙尚在暗中搗鬼,但依舊無人知曉所有的真相,一路上都心有芥蒂,前頭的太監領著路,不多久到了那一座作為偏遠的宮殿面前。
竹林長得極好,微風徐徐,沙沙作響,光影從竹林中透出,斑駁亮點落在地上,如今正是初秋,地面上也有些被夜風吹下的黃色竹葉,黑靴踩踏在路上,他愈發無法理清心中的情緒。
他推門而入,環顧一週,卻不見雲歌的身影,坐在桌旁打量一圈,他精心等待。
目光突地停在銅鏡前,一道金色光輝映入他的眼中,心存狐疑,他站起身來,緩緩走過去,桌上擺放著一條黃金項鍊,雖然稱不上眼熟,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曉是宮中之物。
雲歌進宮才兩個多月,因為不想讓她太過疑心自己的用意,他不曾讓她搬出這座宮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