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真的在意她麼?!
心中愈發湧動著層層波浪,一波又一波,無聲無息將她的心扉,打溼了一次又一次。如果是如她所想,秦王因為相處的一年時光,漸漸對她放下心防,甚至因為她的舉動而嘗試著去相信她,去寬待她,那麼——她又朝著最後一步的計劃,邁出了一大步。
她應該加快步伐了,畢竟她……沒有太多時間去浪費了。
她還剩下報復未遂的敵人,最終,她會讓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她也或許會粉身碎骨。
不過,她或許早晚都要墜入火海。太子妃一事,便是皇后已經對她施壓,若是她對皇后遲遲沒有貢獻,被拋棄被搗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遲早是玉石俱焚的結果,還不如她掌握主動,先發制人,至少還有一絲轉機。
她默默轉過身子,朝著他的方向,兩個人的身子不過只有些許空隙,彷彿彼此的氣息,都可以分享一般親密無間。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要結束人生這一個噩夢。
而秦王……會是最後一個……。
她察覺到錦被之下的手掌,緊扣在她纖細的腰際,將她拉近他的身前,她不曾拒絕,更不曾閃避,而是宛若溫柔羔羊,順從地將螓首,輕輕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之上,讓彼此的氣息,徹底糾纏到一塊,難分難解。
……。
“她怎麼會來?就說我不想見任何外人——”擁有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躺在軟榻之中,一名宮女為她覆上薄毯,暖爐靠的不遠,但彷彿沒有一絲暖意染上她的眉頭,她始終是蹙著眉頭的,聽到太監的傳報,她的眉峰幾乎皺成一團,彷彿那個女子,是她的宿敵。
“郡主……。”太監已然頓了頓,嗓音之中有意料之外的錯愕,果不其然,那一名女子,已然盈盈從門口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崇寧郡主,她一襲幽藍色的宮裝,其上繡著梅花的花紋,高貴卻又帶著幾分傲然清冷姿態,此刻正是寒冬日子,她套著一件白色皮毛袍子,素雅清然。黑髮高高挽著,梳的一分不亂,發內綴著一隻紫寶石簪子,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雲雀,銜著一串細碎珍珠,在她耳畔搖曳墜舞,她的耳垂上戴著鑲著玉的銀耳環,更顯得嬌俏迷人。
“你先退下。”朝著宮女說了聲,穆槿寧噙著微微笑意,緩步走到這一名女子的身前,這便是以往身居高位的——熙貴妃沈熙。
沈熙見了穆槿寧,只是瞥了一眼,彷彿她雖然處了弱勢,卻依舊不願對任何人低聲下氣,穆槿寧心中清明,沈熙從妃子之位坐上貴妃,自然有她的傲氣,哪怕今日來的是皇后,她也不會低頭行禮吧。
“我聽聞你如今在秦王府,是愈發得寵了,也對,如今我們沈家不比平常,只是可惜了我妹妹,居然要看你的臉色,夾著尾巴做人,實在是——”沈熙支起身子,倚靠在茶几之上,端了一杯清茶,眉眼都不曾抬起,只是不冷不熱地譏諷道。“妻不如妾啊,可惜可惜了!”
穆槿寧挽唇一笑,神色自若地坐在另一處的圓凳之上,她暗中打量這個屋子,比起熙貴妃的清風苑,這裡是眾位貴人的住所,每人一間屋子,自然比不上一宮之主的寬敞華麗,跟隨沈熙的,也沒有那麼多伺候的下人了,所以她來到青宮的時候,只覺得這兒冷清許多。
她也不在意沈熙自打她進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一回,更沒有吩咐任何人,給她端位送茶,沈熙依仗著沈家權勢,在宮中呼風喚雨五六年,皇上的專寵,又讓她幾乎忘了自我,正因為她看不清局勢,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總是放不下往日貴妃的架子,在青宮,也是鮮少有人來她這兒坐。
畢竟,沈熙早已沒有勢頭了,自然沒有人願意來這兒討罵看她冷冰冰的臉色,這後宮的女人,別的不說,唯獨那眼神,一個比一個尖銳。
穆槿寧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她眸光淺淺,嗓音柔和之中,卻又不無堅韌味道。“你這麼較真?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要不是當初你慫恿沈櫻陷害我,秦王也不會至今都無法原諒沈櫻的用心歹毒,與其說如今是我得寵,還不如說,是沈櫻失寵來的更為精確。”
聞到此處,沈熙驀地面色大變,她蹙眉盯著眼前一身傲然的穆槿寧,不無意外,原來,她居然早已清楚,當初穆槿寧懷著身子,是她唆使沈櫻先下手為強,更給了沈櫻一封麝香,以備不時之需。
可惜,沒想到,卻適得其反。穆槿寧小產之後,秦王對她更加憐惜,而沈櫻不久之後有了身孕,秦王卻始終冷落她,如穆槿寧所言,難道秦王早已清楚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