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真的是每況愈下,若是秦王要了曲琳琅,我們沈家顏面何存?難道沈家的閨秀,還比不上一個煙花女子?”
穆槿寧的腳步,不曾停下,只是放慢了幾分,她挽唇一笑,神色自若。“你沒看到她手肘上的玄機?”
“你指的是——”沈熙面色一沉,緊皺著眉頭,望著穆槿寧的身影,疑心重重。
“那一點守宮砂,我以為你是看的分明。”穆槿寧轉過臉去,星眸在月光之下,愈發清澈動人。
沈熙聞言,卻是有些詫異,冷聲道。“青樓出來的女人,點什麼守宮砂?”
眼眸一轉,穆槿寧的唇畔,有了若隱若現的笑容。“正因如此,才更顯得與眾不同。守身如玉的青樓女子,不是更有說法?”
沈熙的面色有了一分難看,滿不在乎地丟下一句:“即便是個處子,是個乾乾淨淨的人兒,那又如何?”若是秦王收了曲琳琅,若是曲琳琅得了名分,此舉不更是讓沈家名聲難聽麼?沈櫻知曉了,還能安生過日子?
穆槿寧瞥視了沈熙一眼,再度回過臉去,曲琳琅一身歷練,能夠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軀,可見她是個堅韌不屈很有主見也有決心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為了心中所要,會比任何人都更奮不顧身。男人若沒有極好的剋制和定性,絕對無法奈何曲琳琅的。
沈櫻的耐性和堅韌,絕對不到曲琳琅的萬分之一。
“秦王果真還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如此在意女人的貞潔,跟這樣的男人生活,你真是不易。”
沈熙靜默不語了些許時間,才側過臉望著穆瑾寧,眼神之內,格外複雜。
穆瑾寧無聲冷笑,隨即走向前去,沒有留下任何言語。
這世間,原本就並不平等。女子該對男人俯首稱臣,而男人卻能諸多挑剔,萬般刁難苛責。
貞潔……。難道就勝過一分真心實意的感情?
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給原本就美麗貼身的宮裝,蒙上一層微微的銀光,她盈盈穿過夜色,彷彿是從月宮飄下的仙子,纖毫畢現,清塵脫俗。
“跟了這麼久,王爺就不累嗎?”
腳步停留在舒寧宮前的長廊,穆瑾寧彎唇一笑,粉唇輕啟,眼底卻是幽深一片,勝過了此刻的夜色。她對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他的步伐並不曾刻意放輕,在此刻的安謐瞬間,當然不難認出。
“本王以為你會中途離席——”秦昊堯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之中,面部稜角輪廓,張弛著生硬的氣息。他冷冷說起,無論曲琳琅跟他多麼靠近,她的眼波之內,都沒有半分撥動。
分道揚鑣的話,是他說的,但這這一次夜宴,因為曲琳琅的示好,哪怕看的眾人無比豔羨,妒火中燒,唯獨無法燃起她的憤怒。
她的平靜,成了他最厭惡最不想看到的。
“今夜的主角是王爺,可不是我,我哪裡敢提前離開,奪王爺的風頭?”她的眼眸依舊明亮,熠熠生輝,說的風平浪靜,從容淡然,只是眼底再無半分溫度。
他蹙眉,漸漸從黑暗的角落現身,俊美面容上覆著深沉夜色,彷彿連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你想要的,不就是本王真心對你?”
她依舊不曾回頭,無人看透她此刻的表情,那清冷的嗓音之內,也沒有一分起伏。“王爺,你會真心對待一個女人嗎?女人,在你眼中,不過是最廉價的附屬。”她可以從秦王那裡得到很多東西,他可以看重她,可以寵著她,可以讓她在他的操控之下做許多別人不敢做不敢要的事,唯獨——她從未把他當成是自己倚靠的人。
她篤定,他不會幫她。
他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他的決定。
他驀地面色一沉,已然被戳中了心事,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將過去辛苦得來的全部賭進去,因為——還不到時候。
穆瑾寧心中很清楚,或許五年十年之內,這秦氏江山社稷,會易主。年輕的秦王遲早攝政,將太子變成徹底的傀儡帝王,但,不會是現在。
他知曉了她的事又如何?
他一樣可以選擇漠然轉身,狠心拋棄,不值得為一個女人,毀掉他精心佈置的計劃。
衝動魯莽,會讓人瞬間失去一切。
他是小心謹慎心思縝密的男人,走到如今的地步絕不是一日促成,更讓他格外珍惜每一步的走勢,衝冠一怒為紅顏?
她所熟知的秦王,絕不是會續寫這等拙劣故事的男人。
他有他的隱忍,有他的抱負,有他的顧慮,有他的宏圖,她的分量,根本無法跟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