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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搖晃,他還不曾開口,只見皇太后扶著椅子扶手,猝然睜開眼,那滿目通紅的眼,不禁讓皇上連退幾步,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在正殿之上。

“若是皇親國戚中,有故意殺人者,以何等處罰為準?”皇太后站起身來,怒睜著雙目,以蒼白滿是皺紋的手指著皇上的方向,唯獨眼底沒有對待骨肉親情的平靜。她的嗓音飄在半空之中,卻在無人的殿堂,無人的深夜,揚長迴盪。

皇上的胸口,一陣劇烈疼痛,他被這一句話,擊打的幾乎站不起身來,他捂住乾澀的喉嚨,低呼一聲。“母后——”

“哀家手中握有崇寧殺人的證據,哀家的心願,便是皇帝賜崇寧死罪,以正國法,以明天理,以服百姓。”

站在高高金色階梯上的皇太后,眼神並沒有望向他,彷彿眼底根本沒有黃色。她只是張開雙臂,仰著脖頸,眼神空洞,但每一個字,都宛若千斤巨石,宛若低鳴鼓聲,在整個殿堂中厚重的無法忽略,更無法遮耳不聽。

“哀家的心願,便是皇帝賜崇寧死罪,以正國法,以明天理,以服百姓!”

她連連高呼一聲,幽然沉下雙目來,深深望向站著的天子,她諄諄教誨,語重心長。

“母后!”皇上蹙著眉頭,再呼一句,只是眼前頃刻間恢復了白晝一般的光亮,他眯起眼細細觀望,那龍椅之前哪裡還有皇太后的身影?!早已再無蹤跡可尋。

“皇帝。”

但皇太后滿是無奈卻又萬分堅決的呼喊,從他的背後襲來,彷彿一刻間,滲入了他的皮肉脊骨之內。

躺在床上的天子,陡然間從噩夢之中醒來,他一臉是汗,身上的白色裡衣也貼著胸膛背脊,全部浮上了溼意。

“皇上睡得並不安穩,是做夢了?”周煌在一邊服侍,取來了清水,將落入清水的白色帕子送到皇上的手邊,低聲詢問。

今日晌午,皇上批閱完了奏章,便在上書房小憩,或許是連日來耗費了太多體力,異常疲憊,很快變入睡。

周煌在一旁繼續輕輕搖動著手中扇子,皇上將帕子擦了一把臉,遞給周煌,他的嗓音低啞,問了句。

“朕睡了多久?”

“看皇上睡得香沉,奴才就沒有打擾皇上,約莫有一個時辰了——”周煌笑著說道,繼續送來陣陣清風,看皇上一身是汗,便搖動地更加費力了。

是啊……如今也六月天了,天氣越來越炎熱,怪不得要出一身汗。只是,皇上坐在床沿上,由周煌服侍著穿上黑靴,仔細回想著方才做過的夢境,皇太后仙去也快半年時光了,若說是作古之人託夢便有別樣的涵義,只是這些話,都是皇太后臨死那一夜曾經跟他說過的,隻字不曾改變。

那夜他跟皇太后爭執了一番,到了怒氣無法遏制的時候拂袖而去,只因當下皇太后已經思緒混沌了許多天,說的話尖銳刻薄,他根本聽不下去,更不想聽。

只是為何他又無緣無故做這一個夢?!

“皇后……皇后娘娘,皇上還在小憩,您還是在外面等等吧。”

皇上不禁皺眉,望向門外,如何來的這麼大動靜?一聽著這一句話之中的內容,已然明白了個大概,他冷著臉,壓低嗓音,衝著周煌吩咐一句。“你去看看。”

周煌點頭,走向寢宮的外堂,只是皇后如今已經闖了進來,太監倉促跟隨在她的身後,見周煌瞪了一眼,這才低頭推下。

“你也想攔著本宮?”

皇上冷眸一掃,哪怕如今身子孱弱無力,這幾十年坐鎮後宮的氣勢還在,周煌明白依他的卑賤身份,這後宮有多少主子將太監當人看,更別提皇后了,下人有時候,甚至豬狗不如。

“你又來胡鬧什麼?”

皇上的聲音,從內室之中傳來,他站在周煌的身邊,冷冷凝視著眼前的光景,皇后跟往日不同,身後沒有跟隨任何一個奴才,隻身前來,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風。

他冷著臉,其實心知肚明皇后並未生何等嚴重的病,但她裝病躲在景福宮逃脫應有的罪名,這一晃,已經兩個月了。他給她下了禁足的命令,如今並未到日子,她卻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心中的怒氣更加難消。

“皇上,臣妾的病已經痊癒。”皇后的臉色浮著一層死白,她不去在意皇上言語之中的冷漠,自如地應付一句。

“不管你的病要何時痊癒,你應該在景福宮待著,朕的聖旨你也敢違抗?!”他冷哼一聲,滿心不悅,若說沈熙是恃寵而驕,那麼皇后的放肆,便是真心的放肆了。

他並不在乎,皇后是病入膏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