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寨子邊上,沒有人注意他們幾個。戶喇虎的小兒子戶爾漢才十三歲,也自己騎馬,高高興興地向前跑著。
出寨子很遠了,戶喇虎拽韁繩停下馬,不走了,額亦都也趕緊拉馬韁繩,撥轉馬頭回走到戶喇虎身邊,問:“怎麼,有啥事?”戶喇虎側頭看著遠處說:“董鄂部貝勒何和裡與我有私交,我得去和他告個別。”額亦都說:“何和裡貝勒在那裡?”戶喇虎指了遠處的山說:“前面,山下就是他圍獵的營帳,我們今晚就住他那吧。”天還沒有黑,能看出很遠,額亦都順著指向望去,果然,遠遠的山腳下,隱約有很長營帳,能駐紮一兩千人馬,營帳前飄著大旗。額亦都問:“何貝勒與你關係很近麼?”戶喇虎見額亦都有些猶豫,忙說:“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去他那裡,就像到家一樣,沒說的。”額亦都說:“好吧。”一行人打馬向營帳跑去。
眾人打馬一陣小跑,來到營帳前,突然從大帳衝出一隊騎兵,跑到戶喇虎等人跟前,分開左右兩支,向後包抄,把戶喇虎、額亦都一行人圍在當中,弓箭上弦,瞄準要射。戶喇虎忙喊:“這是何和裡的人馬不?”騎兵中領頭的也大聲問:“是,你們是哪裡來的?”戶喇虎說:“我是何和裡貝勒的朋友,從雅爾古寨來,請將軍稟報一聲。”這個領頭的一揮手,一個騎兵撥馬跑回大帳通報去了,餘下的依然拉開弓箭瞄準著,誰也不說話。不多工夫,營帳中衝出大隊人馬,打頭在前面是個年輕的將領,近前一看,正是何和裡貝勒。他直接跑進包圍圈,到了戶喇虎跟前,抱著戶喇虎的肩膀,高興地說:“老哥,怎麼是你呀?”拔刀張箭的騎兵退下,後出來的人馬夾道歡迎,戶喇虎與何和裡並馬而行,進了行營大帳。
進營落座,擺上酒席,款待大家。何和裡先問:“老哥趕夜路,要去哪裡啊?”戶喇虎說:“我們要到建州,投奔妹夫努爾哈赤去。”然後就把雅爾古寨內亂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何和裡聽完,顯得特別傷心,說:“我不如老哥啊,還有個去的地方。我如今都沒地方去。”戶喇虎不明白,問到:“何貝勒管轄鴨綠江以北的董鄂部,城寨百座,地有千里,兵馬過萬,啥叫沒地方去?”何和裡難過地說:“老哥不知,我現在只能帶著眼前這一千多人,到處遊獵,董鄂的事,我不管了。”戶喇虎問:“這是咋說的呢?”何和裡把杯中的米酒一飲而盡,然後自己斟滿酒杯,一仰脖又幹了,嘆口氣說:“與福晉翻臉了,她在家裡管事呢,我自己帶著衛隊屬下出來了,各走各的路了。”戶喇虎笑著說:“是兩口子鬧彆扭啊,早聽說貝勒的福晉不僅馬上功夫厲害,而且辦事潑辣利索,有福晉管著家裡,貝勒正好可以出來散散心。”額亦都見何和裡沒精打采的,手下又兵馬過千,心裡有了主意,對何和裡說:“何貝勒眼下沒忙公務,不如到建州走走,我家城主努爾哈赤早就聽說貝勒溫和仁厚,希望能與你結識。”戶喇虎也忙說:“這個主意好,我妹夫一定會當貝勒為上賓的。”何和裡搖頭說:“不妥,我也早聽說努爾哈赤睿智神武,是一方豪傑人物,怎奈無緣相識,我一無名之士,不好冒昧拜訪吧?”額亦都說:“何貝勒過謙了,要不這樣,我先派人回城通報一下,讓我家城主準備歡迎貝勒。”何和裡猶豫著說:“那就看看吧。”額亦都見他吐口了,立即放下碗筷,出去派人回建州通報。戶喇虎見何和裡願意,特別高興,說:“太好了,我們可以在一起多呆些日子。”舉酒與何和裡碰杯,幹了一個。
報信的快騎派出,大家一邊整天圍獵喝酒,一邊等待回信。努爾哈赤很快得到了訊息,立刻與舒爾哈齊、安費揚古、費英東等人商量,讓不讓何和裡帶著兵馬來?意見分成了兩種:一種是努爾哈赤和費英東的意見,是歡迎,最好能讓何和里加入到建州。另一種是舒爾哈齊、安費揚古等人的看法,不讓來,原因是何和裡手中的兵馬數量與建州的差不多,一旦有摩擦,後果難以預料,而且何和裡妻子手中還有數千兵馬,不可小看。兩種意見各不相讓,一時沒有準主意。
十。 滅完顏兆夾兩城(上)
何和裡願意到建州看看,讓不讓來有兩種意見,在議事殿上,舒爾哈齊是堅決反對,大聲說:“萬萬不能讓他住進我們城中,不知道他們是啥心思,一旦有圖謀的動作,我們的家不就是先被佔了嗎,我曾聽說,何和裡的福晉弓馬刀槍,極是厲害,現在也統領數千兵馬,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埋伏在附近了,我們咋能麻痺大意呢?”在座的人大多點頭同意這個說法,費英東原是贊同何和裡來的,聽了舒爾哈齊的話,有些猶豫,對努爾哈赤說:“是應該小心一些,要不在派探哨檢視周圍,把情況搞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