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那麼長遠。
耳畔的嘈雜聲響漸漸沉寂。
南宮之逸睜眼,望向兩側烽火迭起的地方。
北風蕩過山巒,吹伏硝煙,戰前那呼嘯不歇的狂勁此刻變做了一聲漸一聲低的輕輕嗚咽。沙礫靜靜劃破虛空,疏疏暗啞,夾著緩緩消沉下去的怒馬嘶鳴聲,將士呼喝聲,兵刃撞擊聲,天地慢慢失音,清宇慢慢寬廣。
待到萬物皆靜籟的死寂降臨時,烏雲壓頂,降至了最低點,重重拂上人眼,似乎在按撫著一切命逝不能瞑目的蕩蕩魂魄。
短暫的氣流凝滯後,有隱約的哭嚎在遠方此起彼伏,腥氣濃濃散開,抵在人心底最堅硬的地方,慢慢地磨,直至那裡軟弱成了棉絮,虛而無力,垂垂不知生死的距離。心墜墜下沉,下沉,沉入萬丈無底的深淵。
離殤,要亡了!就要在他的手中斷送了!
悲鳴!從四方湧出,運籌帷幄這麼多年,原來都是在為他人作嫁衣!
南宮之逸手握利劍,望著屍體遍野,猩紅漫天的戰場,仰頭大笑,笑的無比猙獰,一顆清淚從他的眼角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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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見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見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窺伺的惡鬼潛行埋伏著,似有若無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壓來,分化了理智和呼吸。
死寂的靜謐來自永無止境的未知。
初夏感到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好像此刻有兩個她,一個越來越重,慢慢的沉到了一個黑色的漩渦裡,而另一個自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自己沉了下去,無動於衷。
就在這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鑽入體內,極細的,帶著透心的涼意。那份孤寂的冰冷能吞噬一切,她的記憶,她的感情,她的眼淚,一切的一切彷彿都不存在,就連魂魄彷彿被什麼東西縛住了,渾身不自在,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本能地抵抗,可是越抗拒,那東西就勒得越緊,幾乎要把她的魂魄割裂。
血淋淋的軀體倒在面前,白的衣裳,紅的肌膚,幾乎認不出這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