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止點了點頭,高大的身軀立於那,舉態優雅,但君王之風卻不容忽視,他眉目一軟地看了眼自己身側只顧著逗弄孩子的嬌妻,淡笑道:“賢王之禮他已收下,即使日後再是英武,馳騁草原的頭狼如今也不過是一隻未長牙的狼崽子,諸位也算他的長輩,還得多輔佐著他。”
休屠一聽,立即斂了斂神色,不喜不躁,穩穩當當地行了個禮,將托盤上的羊首交予了上前的侍從,恭敬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有休屠打頭陣,諸王相繼獻禮,那些賀禮也都與休屠所獻的羊首一樣,不過是個願意盡心輔弼小殿下的象徵,一時間竟也看得人眼花繚亂,熱鬧非凡。
諸王與諸位首領使臣獻過禮後,便輪到了功勳卓絕,只是輩分尚低的日逐王賀達,今日賀達穿了一身的棕色王袍,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倒是越發挺拔健壯起來,這英俊的模樣加上倍受單于大人重用的現實,使得賀達一出現,不少躲在後面的年少些的貴族女眷們皆紛紛紅了臉,眼睛不住地往這瞄。
本來吧,他們的單于王巖止大人便生得俊美無濤,見了他,人們便覺得日月無光,山河失色,只是每每有人想要在巖止身上多停留兩眼,便會不自覺地被他看似優雅淡笑卻冷漠威嚴得讓人膽戰心驚的王者氣度所震懾,不敢再輕易放肆肖想。如今賀達一出現,倒是讓那些隨著父親來到這裡的少女們來了精神,在篝火的映襯下,一張張美麗的臉蛋更是顯得紅撲撲的。
賀達完全無視周遭忽然出現的無數青睞灼熱的少女目光,這幾年,賀達也顯得沉穩了不少,上前時也只是目光平視地看了眼巖止身邊正抱著孩子逗弄的孟輕塵,然後便立即收回了視線,臉上沒有過多的反應。
隨著他身後進入的是兩個近侍,兩名近侍一左一右地站著,一人的手臂上正站著一隻幼鷹,那幼鷹雖小,但雙目有神,一看便知日後定是一隻機敏的雄鷹,另一名近侍的手上拎著一隻還在襁褓中的幼狼,幼狼正睡著,但看那毛色與出入於這樣人聲鼎沸的場合卻依舊淡定睡覺的傲慢模樣便知,它的父母一定是狼群中首屈一指的角色。
原本正懶洋洋地和輕塵逗趣的小傢伙對於諸位長輩臣子的示好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絲毫興趣,但自從賀達帶著那兩隻寵物一上來,小傢伙便突然來了精神,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眼前的場景,許是不懂大人們在坐什麼,他的小腦袋歪了歪,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地天真無邪。
因懷裡的孩子突然不理會自己了,輕塵也有些納悶,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前方,只見賀達也如同他人一樣闊步上前行了個禮便起身,道:“我們的王,幼鷹長大後會是馳騁天際的雄鷹,幼狼長大後會是叱吒草原的蒼狼,願他們能與王子殿下相伴,日後必會大有作為。”
賀達的話音剛落,輕塵抱在懷裡的小傢伙便彎著眼睛笑了,發出了哼哼哇哇的聲音,讓人聽不懂,卻也明白小殿下正高興著呢。
巖止掃了眼也正目光帶笑地看著年輕英俊的賀達的輕塵,頓時略微皺了皺眉,但那鬱悶不快的神色也只是一閃而過,瞬間便又沉入了幽潭深眸之中,他命人將賀達奉上的禮給收了,淡笑道:“如今我匈奴帝國已然佔領漠北最豐沃的領地,收復當年父輩所失疆土,只是征服容易守業難,望你們就如同今日所言的那般,與眾臣眾將一起,守衛匈奴的一切。”
“臣等自當盡忠單于大人!”
一時間附和巖止的聲音此起彼伏,氣勢洪蕩,似要震碎天地不可。
巖止身側的輕塵卻納悶不已,只覺得剛才似乎頭皮一麻,她下意識地順著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襲來方向看去,卻見到巖止唇畔帶笑,俊美的側臉在火光與月華的籠罩下,竟似俊逸的神像忽然展露了笑,真是迷人心神的一瞬,看得她心裡一窒,懷疑剛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巖止根本沒在看她呢,那剛才那頭皮一麻卻是為何?
輕塵剛欲收回視線,巖止卻正好低下頭看了過來,輕塵一驚,急忙想要偏開腦袋,好像行竊之人被當場抓包了似的,可還沒來得及偏開腦袋,她卻見到巖止眼中那未經掩飾故意暴露給她看的不豫和警告之意,輕塵這下看傻了,怎麼感覺巖止看起來是惡狠狠地瞪著她,眼底深處卻又鬱悶得很呢,看起來像是在吃味,難道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惡事不成?
一時間氣氛如火般熱烈,酒肉香氣四溢,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地嘹亮響起,草原上年輕的少女們正唱著歌,小孩們聽了歌聲,也歡快地東奔西跑玩鬧了起來,永遠不會累似的,篝火中央正在跳舞的草原女子們身段婀娜,媚眼如絲,卻又不似中原人那般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