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今日……分明在欺負我……”輕塵邊抽著氣邊抽空斷斷續續地控訴:“你自……看到漂亮的女人……明明就在高興……還要怪我……我也沒有對賀達笑……我只是……只是……”
巖止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心窩都被她這可憐委屈的模樣給哭酸了,他當真要敗給她了,毫無反抗能力,只能把所有的罪都扛了:“乖,不哭了,往後你愛如何就如何吧,只是今日,你真的一點也不生氣?”
“生氣!”輕塵憋著一口氣,這回回答得是不假思索。
巖止得到了這個答案,竟像受了獎賞還要欣悅,唇角一揚,原本眼裡被輕塵哭得亂成一團的無措也瞬間被綿綿的情意給取代了,他俯下身用炙熱的薄唇吻輕塵的眼睛,然後堵她哽咽的唇,身子再次覆壓下來。
輕塵的眼眸頓時止了淚,她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還看得出來剛剛那一場驚天動地的無賴嚎哭,但卻找不到一絲真的傷心或難過,倒是沉靜晶亮得像那清明的星辰一般,變臉竟然比翻書更快。
難怪銀兒動不動就會號啕大哭,原來,他竟是一個狡猾的小傢伙,自己這位孃親倒是在銀兒身上學到了東西。
果然這一回巖止可再也不敢故意折騰她了,生怕她一個不如意又要無賴大哭,這一回他既點火又負責任地承擔起了滅火的工作,出人又出力,將這越發精明的小女人給拆吃入腹了。
輕塵雖沒有落了下風真的事事都如了巖止的意,可她自打懷了銀之後,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和巖止如此過了,如今巖止還真像吃了好幾年素的餓狼,越發可惡無度起來,這哪裡是騰雲駕霧啊,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從天上被丟到了地上,又從地上被掄到了天上一樣,渾身都快要散架了!
等到自己能夠老老實實縮在巖止懷裡睡覺時,她已經是渾身痠痛了,輕塵的身體還不算完全恢復過來,畢竟那次生銀的時候可是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回來,巖止的大手貼在輕塵的腰間,原本是要替她揉一揉的,但吃飽了的餓狼卻是極其容易心滿意足地睡去,果然他揉著揉著動作就停了,穩健的呼吸掠過輕塵的頭頂。
輕塵的確是疲憊不堪,可偏偏作惡的人睡得舒坦,而她自己卻痠痛得睡不著,她抬起沉靜的黑眸,藉著傾灑進來的淡薄月光細細地凝視著巖止,他連睡著了唇角都隱隱向上俏著一個漂亮的弧度,輕塵心中一動,竟也溫柔如水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她漆黑的水眸中倒是多了不少從前從來沒有的東西,那些東西很奇妙,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原本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卻在磕磕碰碰之下認識了日月星辰和人馬牛羊,有些東西,似乎是隻有經歷過漫長的歲月才會慢慢沉澱下來,她有了巖止,有了銀兒,她原本或清冷或敏銳的眼眸裡,也多了越來越多的溫柔和愛意。
“休屠送的女人真的很美,一個比一個美,可是我不想讓你收了她們,養那麼多女人還不如養兵呢!”輕塵的小手貪戀地停留在巖止的臉上,劃過鋒利的墨眉,撫下俊挺的鼻樑,然後臨摹著他性感翹起的薄唇,悶聲悶氣道:“我也沒有對賀達笑,你若不放心,給賀達娶媳婦便是了,但是銀兒可是我們的孩子,我們賭了這麼大的勇氣來迎接他,也許真的是你們所崇敬的天神也被我們感動了,將銀兒健康地送到了我們身邊,我當然要疼他,倒是你……你可別生銀兒的氣,又不是他故意要折騰我的,女子生孩子本就危險,況且我不是好好的嗎?銀兒看起來很喜歡他的父親大人,你也喜歡他,好嗎?”
輕塵也知道巖止睡著了,這才肯說些他願意聽的,卻又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繞是如此,她還是微微紅了臉,好像行竊的賊人似的,只擔心巖止會突然醒來,把自己的小心思給撞破了去。
輕塵不安分的小手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掌給抓住了,輕塵的心裡一滯,呼吸都差點停了,巖止將輕塵不安分的小手從自己的臉上帶了下來,順勢就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亂動了。
輕塵緊張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但等了好久,卻見巖止仍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唇角的弧度似乎比剛才還更加深邃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輕塵這一回是真不敢再說話了,又氣又鬱悶,可又不好去問巖止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了,窘迫著臉,輕塵索性身子一縮,把自己埋進了巖止的臂彎之間,連頭也不敢抬了。
直道輕塵整個人都縮了進去,巖止才慢慢地睜開了那雙深邃得盛滿溫柔的雙眸,似有若無地低下頭在她的頭頂輕吻了一下,溫柔的暖意流進了心窩……
別人只能看到他的冷漠,只有孟輕塵看遍了他所有的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