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味深長:“巖止大人,看來您已經很清楚如今的時機如何了。”
巖止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他淡淡地掃了容和一眼,不置可否。
得到巖止的這個回答,容和頓時心情大悅起來,抑制不住哈哈笑了出來,然後惡作劇地湊到巖止的身旁,大膽地抬起一隻手拍了拍高大的巖止的肩膀:“中原有句話叫做指鹿為馬,巖止大人,您這可是異曲同工之妙啊!”
“謬讚。”巖止言簡意賅,並未與容和多耗時,他早已闊步向前走去,將容和遠遠地丟在了身後。
……
孟輕塵駕著克拾拉遠離了獵場,她與克拾拉的關係似乎因為那一次悄悄“合作”之後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竟然不是一見面便相互較量,直到一個將另一個征服,另一個徹底將對方甩下背。
克拾拉似乎也極其不喜歡獵場那個地方,也難怪了,克拾拉是一匹絕世無二的戰馬,它在戰場之上,面對的是真正強悍的敵人,加之它長時間自由不羈地生活在雪山深處,幾乎每天都要與比獵場裡的猛獸更加兇猛的對手較量,區區一個獵場裡那些猛獸,克拾拉怎麼會放在眼裡?
與其與那些“畜牲”較量,還不如與這個聰明厲害的女子待在一塊,克拾拉喜歡看到孟輕塵生氣的樣子,所以它會想方設法地做一些讓孟輕塵惱怒的事情,比如將她摔下馬背,比如故意不聽使喚跑到湖裡,弄溼她全身。
此時克拾拉似乎感覺到該是狩獵差不多結束的時間了,它搖搖擺擺地走到那個正懶洋洋躺在草地之上閉著眼睛睡著了的女子身旁,在她周圍想方設法地要弄醒她,時不時低下頭去拱她,時不時用尾巴去掃她的臉,氣極了,就用舌頭去舔她,因為孟輕塵每次一被它舔,都會大發雷霆。
輕塵總算被克拾拉給吵醒,但難得的是,她這一回並未對克拾拉可惡的行為表示譴責,有些懶散地撐著手臂坐起了身,一身清逸的月白色裙子之上也順帶著沾了幾根草屑,然而她對這些渾然不在意,雙眼睜開的剎那,眼底卻一片清明,看來是根本未曾睡著過。
爬起身翻上了克拾拉的背,任由克拾拉將她帶回去,事實上,她原本有些雀躍欲試的好心情,也因為莫那句只能在安全區域行獵的安排給打擊得徹底煙消雲散了。古往今來,輕視女子的心情始終未曾改變,即使是在西域這樣鼓勵女子學習騎射的地方,那些統治者與勇士,也始終都是男人,她孟將軍從前殺的都是難纏的敵人,成千上萬的對手,可讓她獵殺兔子幼狼?像孟輕塵這樣如此沒有耐性的人,怎麼可能能夠感興趣?
回到扎帳立營之處,莫早已在那等候,對於他們去了哪,做了什麼,莫一句也未過問,狩獵果然已經結束了,輕塵沒有問今年是誰拔得了頭籌,因為有巖止在,這個懸念幾乎是形同虛設。
“王在主帳裡。”莫莫名其妙地丟下了一句話,便冷著臉牽著克拾拉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輕塵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他告訴她這個做什麼?
但一想巖止今日說的話,輕塵終於臉色一沉,往主帳的方向而去。
……
主帳之內。
頭曼為居上席,皇后坐在頭曼的身側,其下是巖止、圖格等各位皇子殿下,繼而便是各部的最高領袖,除此之外,這座空曠的王帳裡,在獵場裡均有所收穫的勇士也都是來自各個部落的貴族,此刻也在此帳之中,並未入座,等候單于的嘉獎。
王帳左側,巖止依舊那身尊貴而內斂的墨黑色獵裝,那身衣飾以銀線勾勒,光澤卻絲毫不曾被那墨黑所掩蓋,穿在他高大修長的身體之上,更加彰顯具有震懾力的王者風範與至尊威嚴,此刻這個莫測而俊美的男人正淡笑著坐著,星眸深邃,氣度非凡。
頭曼身側的皇后蘇白拉,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她的眼角雖有細細的細紋,可比之多年前,卻並未再有一絲衰老之態,可以算保養得極好了,一眼看去,竟也不過三十多歲的並不算老的婦人,風韻猶存。
蘇白拉嫁給頭曼之前,乃烏孫的公主,如今烏孫那位現任昆莫,正是蘇白拉的兄長。這位美麗的皇后也不知已經是多少次將目光逗留在巖止身上,那雙眼睛裡可謂是五味雜陳的心情,她對巖止素來又愛又恨,而此時這個可惡的沒人教養的男人卻總是流露出那樣漫不經心的笑容,他的笑容實在是太刺眼了,惹得蘇白拉心中憤懣,卻又頻頻不由自己地將目光追隨著他。
“瑞祥。”身側的頭曼忽然沉聲念出了自己的兒子的名字,蘇白拉頓時一驚,但畢竟能在頭曼身旁侍奉這麼多年的人,自然是有本事做到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