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許西域不同國家的商人與中原來的商人在大賀城進行交易,同時他的管制也十分嚴厲,為此大賀城的貿易十分繁榮,但也從來不曾出過什麼亂子。
輕塵身穿廣袖雲綺裙,腰間玉帶猶如彩虹一般色彩斑斕,身上的顏色倒是素雅,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她如絲如綢的墨髮已經及腰,只隨意編了個精細的鞭子挽起,任由其他青絲傾灑而下。
她也不知為什麼,巖止似乎從來不要求她按照匈奴女子的樣式打扮,他命人給她準備的,也都是中原女子常穿的樣式,梳的也是中原發髻。
此刻她正與巖止一同置身於大賀城繁華的街巷之中,這裡是平民所居住的城郭,一路上可以看到隨處都有賣藝的西域人正在精彩的表演,做生意的也不一定都是匈奴人,他們或者來自樓蘭,或者來自月氏等別的國家,在這裡買賣做得最好的則屬於來自中原的商隊。置身於大賀城中,能夠聽到各種不同的語言交織薈萃著,那種感覺很奇妙,會讓人突然失神,忘記自己身處哪一個國度。
巖止的大賀城的繁華,即使與大秦的咸陽城也可有一比。
說起來,這是自從巖止將她從大漠之上抱回來之後,第一次帶著她仔細欣賞這座屬於他的領地。
她與高大的巖止站在一起,則顯得小得可憐,巖止不緊不慢地帶著她在城中步行,這種感覺……就像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子民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似的,她不是被他撿回來的中原孩子,他也不是匈奴的皇子,大賀城的王。
只是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還是獲得了無數人的回頭觀望,不只是因為巖止,因為巖止今日穿了一套尋常匈奴男子會穿的藏青色短袍,而此時他原本英俊得有如天神聚精會神篆刻而出的完滿作品的臉也被一張普通無華的臉面所掩飾,儘管如此,他高大又威嚴的王者之風還是讓人想要將他忽視都難,那張面具的遮蓋下,他深邃莫測的眼睛依舊璀璨而攝人心魄。
即使沒有巖止,光是孟輕塵清麗耀眼的中原面孔就足以引來人們的頻頻注目了。在這裡,來自中原的商人雖不少見,但這樣一位如此脫俗美麗的中原少女,還是極其罕見的。
比起在王城裡的陰沉惱怒,此時的孟輕塵雖依舊淡定得很,但那雙清澈的眼睛卻令人驚訝地明亮動人:“巖止,還有賭坊?”
輕塵實在是吃驚不已,巖止究竟是怎樣的一位統治者?在他的領地之內,竟然連賭坊都有,賭坊的經營者還是中原人,這個源自中原的玩樣,似乎在西域異邦之地十分受歡迎。
她不自覺地扯了扯巖止的袖擺,仰起頭來看他,臉上帶著驚奇與笑意。
巖止淡笑著勾起唇角,他低頭看她,她臉上生動的表情,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些失神,原來這個丫頭也有這樣的一面,她的個性向來冷淡,不嬌媚不矯作,但笑起來的時候,竟然耀眼無比,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進去看看。”他難得心情很好地縱容她往賭坊這樣的地方跑。
聞言,輕塵卻是輕輕地蹙起眉來,很認真很嚴肅地說了一句:“我不會
即使是咸陽城,她也是極少逛過的,大多時候她都待在將軍府或者軍營中,對於這些民間的玩樣,她也只聽那些將士閒聊的時候提起過,卻從未有機會真的看過。
“沒關係,跟著玩兩把就會了。”那賭坊並非封閉在室內的,就像別的街邊攤販一樣,熱鬧得很,賭坊的主人十分熱情地就接過了話,招呼著他們來玩兩把。
巖止點了點頭,輕塵也不扭捏,聚精會神地打量擁擠的人們到底在盯著什麼看,擺設果然很簡單,桌子分兩邊,一邊寫著大,一邊寫著小,中間有人在搖骰子,她眨了眨眼睛,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隨意地掏出一片金葉子就往那一丟。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回事,只是那副天然淡定的模樣,出手又闊綽,在別人眼裡,竟然覺得這個女子一定是高深莫測的高人!
“姑娘,我就說很簡單吧。”
“姑娘,你又贏了。”
“姑娘,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嗎?”
“姑娘……”
輕塵實在是一臉困惑,她在那邊上站了一會,覺得這個東西似乎沒有什麼有趣可言,待她回過神來,那賭坊的主人便是這麼一副後悔莫及又不可思議的眼神在看她了,輕塵輕輕蹙眉,實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這一副淡定又傲慢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她是真不會還是根本就是來踢館的……
巖止竟也好笑地輕扯唇角,掃了眼賭坊主人為輕塵包裹起來的金豆子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