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放下茶盞,拍了一下手人,那兩個健僕走了進來,要服侍壽王出去。
含薰忽然一把抓住了壽王的衣襬,直起身來:“王爺要去哪?”
壽王拂開她的手,含薰卻扯得死緊:“王爺別走。”
“放手!”
含薰這一次被推得有些趔趄,她退了一步站穩了,卻仍然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壽王的手臂。
“你要走了?撇下我一個人,到你老婆兒子那裡去了?”含薰笑了起來:“我不讓你去一一你哪兒也去不了了。你跟我說過咱們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的,現在是你踐約的時候了。”
壽王臉色一變,他的手捂著了肚子,看著含薰的目光裡帶著難以置信。
含薰在他耳邊輕聲說:“王爺,我對你的確是一片真心的……我可不願意孤零零一個人到方山去。你喝了我的茶,就留下來陪著我吧?”
那兩個健僕有些慌神,一個就想把含薰拉開,另一個急著要出去叫人。
含薰甩開了那人,回手拔下了髮間的簪子。
她朝壽王撲上來的時候,手裡的簪子刺進了她的脖子。
滾熱的血從她脖頸中噴了出來,濺了壽王一頭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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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的很慢。
補上昨天欠的一千字了。。
第三四四章
這一幕,過了許多年,還常常出現在她的夢裡。
含薰一路朝最高的地方奔去,鳳冠,紅衣,象被大風吹散了一樣紛紛落下,露出裡面的白衣。
潮生奮力地喊了一聲,她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一句什麼。
含薰在露臺邊停下,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朝她笑了笑。就象剛進宮那時候一樣,溫柔似春水的笑容。
她向前躍了出去,衣裙在半空中飄散開來,象一朵盛開的花。
這花只開了一剎那。
潮生從夢中驚醒過來,衣裳都汗溼了,黏黏的粘在身上。
“怎麼了?”四皇子也醒了。
“沒事……”潮生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又重複了一遍:“沒事。”
“魘著了?”
四皇子也沒了睡意;坐起身來;把潮生攬在懷裡:“別怕;夢裡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恩。”潮生定定神:“可能是白天想的多了……”所以她才夢見含燻死了。
再隔一日就是初九,事情會有個定論的。
芳景進來傳話,說齊公公來了,有急事求見皇上。
齊公公這人素來沉穩,他說有事,必然是急事。
四皇子披了件長衫就出去了,潮生也想起身,四皇子說:“你再躺一會兒吧,睡不好當心起來頭疼。”有吩咐芳景:“給你們主子沏清心茶。”
清心茶端上來,潮生還沒喝,聞了聞,竹葉的味道煮出來有些苦苦的,但是很香。
四皇子很快又進來了,潮生問:“齊公公說什麼?”
四皇子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用比較平淡和緩的語氣說:“壽王府裡出事了。”
潮生抿了下嘴唇,這是她比較緊張時候的表現。
以前她緊張的時候,通常能用低頭什麼的掩飾過去。現在當了皇后,總不能在別人面前低頭了,所以和用別的動作代替。比如拿扇子,端茶——
“然後呢?”
四皇子說:“他說要把含燻送到方山去,含燻給他敬了杯茶,在裡頭下了毒,然後她自己抹脖子了。”
潮生努力的嚥了一下,其實她嘴裡什麼也沒有,不過是空咽。
她想起剛才那個夢。
含燻在她面前跳樓死了,還穿著一身大紅。
原來那。。。 。。。不是個夢。
她真的死了。
“不過壽王沒事。”四皇子輕聲說:“含燻的丫鬟把含燻的藥給換了。”
四皇子沒說的是, 壽王就是喝了涼茶,又嚇了一跳,所以肚子疼起來。人就是這樣,慣會自己嚇自己,壽王覺得肚子裡涼涼的疼,又聽含燻他也要死了,結果真的厥過去了。壽王府亂成一團,梁氏以為那丫鬟沒換成藥,壽王是真中了毒,當時也差點暈過去——王府的人一邊扎手忙腳的照料兩個主子,一邊打發人去請太醫,一邊趕緊著往宮裡報信兒,怎一個亂字了得。
潮生木木的想,壽王府就是和旁人不一樣,什麼事兒都能折騰的這般熱鬧。
她想,自己應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