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天災連綿,也不管是不是官逼民反,這個民亂苗頭絕不能助長。不然今天你也亂,明天他也反,天家威嚴何在?皇帝的威嚴何在?自古以來皇帝們都怕什麼?不就怕這個麼。
只不過,平亂的事情交給了何雲起,是皇帝對這個大女婿特別看得起才委以重任,還是有意的盤算什麼……潮生有些無奈。
真的,穿越的女人,怎麼折騰也就是宅鬥跟宮鬥,男人能走出去,遊歷也好,進學也好,做官也好……女人呢?哪怕象大公主那麼剛強,也是困在家裡。整天打轉的範圍不過就是這個院子到那個院子。
縱然潮生知道哥哥和四皇子在外頭都很兇險,她也只能把自己的本份做好。
何雲起究竟能不能順順當當的平亂?潮生對哥哥的本事真的不太瞭解。
何雲起的弓馬拳腳,刀劍槍矛這些樣樣拿得起放得下,每天晨起練武不輟,這些潮生都知道,可是這領兵的本事,和自己本身的武藝是不是高強,沒有太大關係。
大公主漸漸顯懷,人也越發慵懶,潮生接手了大半的家務,只除了何月娥的事。那邊從上到下都是大公主一手把著,不用潮生操一點兒心。
未出嫁的姑娘名聲要緊,落個管家厲害,苛待族姐說頭可不是玩的,哪怕過去三十年五十年,都會有人記性賊好,當面揭短噁心你。男人名氣不好,不孝悌會有礙升官前程。女人名聲不好,也一樣是件糟心的事兒。
大公主把信給潮生:「看看。」何雲起的家信寫得跟軍報一樣,硬梆梆的惜字如金。說自己一切都好,現在已經到了常南北邊的遼安。問大公主身體如何,潮生到這會兒才知道大公主芳名劉徵,因為何雲起在信上稱她阿徵。
呃,好吧,這個稱呼大概是全信唯一能顯露出一點柔情的地方了。
怪不得大公主挺大方的就把信給她看了,上頭根本沒說什麼閨房私說嘛,什麼我想你啊之類的一句也找著。
放下信來,潮生和大公主一起盤算遼安的位置。常南之亂從北至南,現在何雲起已經順利平了遼安,比預期的要順利多了。看信上說的,也不光是打,那些趁亂而起打家動舍的流菲是肯定要打,大部分所謂亂民只是活不下去逃難的百姓而已,這得區別對待。
大公主有些感慨:「你哥哥可沒有那些人心黑。換了旁人,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按亂民算了,剿了幾萬亂賊和幾千流匪這論起功來可不是一碼事。」潮生嗯了一聲。
是啊,她也知道。現在太平年景,除了剿匪,平亂,沒有什麼大折戰功。年年報上來的那些剿匪功績裡不知不多少是殺良冒功的。
就像國舅陸達這樣的救駕將軍,真讓他出去,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兒呢。
春日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看完信,總算知道何雲起平安,兩人也放下心來,大公主說:「妹妹坐會兒,咱們說說話。」「嫂子不歇會兒中覺?」「這會兒睡了,晚上又睡不著。」潮生笑著應了一聲,靠在大公主身邊兒坐了。
「妹妹當年進宮,吃了不少苦頭吧?我聽人說……你在浣衣巷待過?」「現在想想也覺得奇(提供下載…87book)怪,不知道當初怎麼熬下來的。寒冬臘月的,衣裳帳慢還是一盆盆得洗,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吃的東西也粗,好些時候幹完活領了飯,都是冷湯冷水,想辦法再烘熱一點才能下肚。棉衣裳裡頭摸不著棉,不過好在浣衣巷破布爛裳的不少,隨便找找縫好幾層糊身上,倒也能暖和。」大公主點了下頭,輕聲說:「難為你了。看著嬌滴滴的,誰想這麼能捱得住苦。你哥哥也是,發配到西北的一路上,好些身強力壯的大人撐不住,他就撐下來了。西北比京城要冷多了,晚上能把人活活凍互。他剛到昆州時,就睡在馬棚裡,四面都透風,凍得縮成一個團。他和我說,有時候凍得受不了,就去擠著羊睡,暖和……」潮生心裡發酸。
何雲起吃得苦只會比她多,絕不會比她少。
她在宮裡雖然也有兇險,可是何雲起在哪裡,只怕天天都在搏命。
「那嫂子……你和我哥,是怎麼熟識起來的?」大公主一笑,眯著眼,摸著肚子:「嗯,這個我可也記不得了。反正覺得這孩子和另人都不一樣。旁人渾渾噩噩的有,怨天尤人的有,可他不是。每天早晚都要打一趟拳,還在沙上畫字,嘴裡念念有辭。我走近一聽,得,他正背武經韜略哪。我奇(提供下載…87book)怪他怎麼會背這個。他說他從識字起,讀的背的就是這些,倒是三字經千家文那些,一篇都沒讀過。他天天刷馬,切草,打掃的時